◇◇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竞争优胜机制的完善程度应该成为评价执政绩效的一项内容 周华   由海内外3位著名科学家饶毅、鲁白、邹承鲁撰写的《中国科技需要的根本 转变:从传统人治到竞争优胜体制》(XYS20041117)一文在《自然》“中国之声II” 特辑上发表后,国内科技界反响强烈。从一些网站所录入的评论来看,在普遍认 为文章观点切中时弊、迫切需要有远见和正义感的科学家登高一呼的同时,也有 很多人对文中所提出的问题能否得到重视和解决存在怀疑和担心,这些怀疑和担 心的原因主要是:文章所提出的理念能否得到国家高层领导的认同?文章提出的 解决问题的途径是否真正有效?科技界存在的问题实际上有着更为深刻的社会根 源,怎样才能使问题从根本上得到很大程度的解决?如何抑制利益集团对社会发 展方向的干扰?本文试图就这些疑问和担心发表一些初步的看法。   一. 民意是基础,合力是关键   近年来国家在行政法规方面出现了一些自下而上的民间呼声促成的变革,比 较有代表性的是原有的收容遣送制度的废除,虽然新的收容管理办法还需要进一 步完善,但是从社会管理和民众反映来看,确实有了一些进步。这类变革的呼声 来自于基层,但能够得到高层的响应并很快采取措施,不能不说是因为社会各界 已经有了比较统一的认识,才能冲破少数利益团体的影响力,在高层强有力的干 预下迅速得以解决。   在互联网上的信息亦能到达国家高层手中的今天,文章所反映的问题能否得 到国家高层领导的认同,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问题本身的实际意义和社会各阶层 的广泛认同。不论从文章作者本身所处地位看,还是从互联网上的反映看,真实 表达的社会中间层的意见引起国家高层重视应该是必然的。   正如网上许多评论所说,几位科学家所提到的问题其实在相关领域内已经是 尽人皆知的,而且类似的问题也不仅出现在科学领域内,只是许多局内人对此几 乎已经麻木,限于冷眼旁观而已。这样的呼声何以久久不能发出?恐怕触动一些 利益团体或个人的利益还不是关键所在,更多的人主要是对自己的呼声能够得到 何种回应,解决多少实际问题缺乏信心。   废除原有收容遣送制度的案例告诉我们,问题的解决需要在更大的层面上得 到呼应,形成合力,只要高层领导能够掌握真实情况,意识到某些现状对国家进 步的长久危害,进一步的解决方案应该是指日可待的。   二. 途径可以探讨,方向应该明确   在目前中国社会整体上仍保留有较多的传统人治体制的局面下,通过怎样的 途径来改变科技界的一些不正常现象,激发务实的科技工作者的创造热情和创新 潜力,是一个摆在管理者(更应该说是服务者)和科学工作者面前的共同课题。   在这个问题上,应该说,可以探讨的途径是很多的。3位学者的文章主要是 针对国家级科研经费的管理提出一些见解和变革的思路,这些思路既是参考了国 外的成功经验,也是经过了学者反复的思考。3位学者中既有1951年剑桥毕业后 回国工作五十多年的、也有过去十年部分时间参与了中国一些科技领域内的工作 的,他们对这些问题的思索已是颇有时日,眼界也非一般,对主导方向和基本途 径的推介是有理由的。   中国的问题的确有一定的特殊性,既有已经形成的利益团体,又有惯性思维 和关联体系。但是,科技是强国之本,和广大人民群众的长远生计相比,和国际 间毫不留情的竞争态势相比,任何特殊性都不能成为我们维持现状的理由,在有 效利用资源提高国家科技发展速度这一关系到国家实力地位和人民生活质量的根 本问题上,方向上的偏差和时间上的迟疑都会产生难以挽回的恶果。   我国的科研领域在改革开放政策环境下发展已有二十多年,正开始进入一个 前所未有的人才收获期,各个领域内的中青年杰出人才正在逐步崭露头角,如果 我们不能使他们得到良好的事业发展环境(起码是公平公正的竞争环境),继续 容忍对认真履行评审职责的科技专家的排斥现象存在,容忍在科技领域玩弄权术 的现象存在,很难避免收获的是替人作嫁的尴尬局面和事倍功半的科技产出。   方向一经明确,变革的途径取决于管理层和科学工作者的智慧。在人才济济 的科技界,真正有了发言权的中国科学家不会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其实,3位学 者的文章的题目既是提出了变革的方向,也隐含了解决问题的基本途径,全面解 决的基本途径应该是以政府为主导,逐步建设竞争优胜体制;在一些已经形式上 已经基本解决了体制问题的领域,也要在政府有关部门的监督指导下,进一步完 善竞争优胜机制。   虽然3位科学家主要谈到的是科技管理体制问题,但是具有普遍意义的社会 竞争优胜机制的完善可能更为重要,以下试将二者结合起来论述。   三. 竞争优胜机制的完善应该成为评价执政绩效的一项内容   的确,目前科技界存在的问题实际上有着更为深刻的社会根源,更大范围内 的体制和文化问题没有改变,科技界也很难以独善其身。   怎样才能使科技界的问题从根本上得到解决,是值得我们深入讨论的问题。   所谓科技领域的竞争优胜体制/机制,就是一个让真正具有科技优势的竞争 者必然胜出的体制/机制。   要提高科技工作者靠真正高水平的工作成果获取研究资金的成功率,科学的 项目审查制度应是竞争优胜体制/机制建设的核心内容。只有让各种不正当竞争 手段付出极高代价,才能警示后人遵守秩序,尊崇道德。我们看到,在一些科技 发达国家的科技资金管理运用领域内,已经相当成功的实现了这一目标,而这些 恰是我们现行体制的不足。   毋庸讳言,作假、造势和缔结互利人际关系网现象的存在,是社会的普遍问 题,也是有些科研课题和科研工作者不能得到公正客观评价的重要原因。其得以 存在和延续(甚至在某些地方可以说是得意于一时),在很大程度上要归于这样 做有相当高的成功率和极低的代价。   一种不良行为或观念一旦形成了社会化蔓延的趋势,就只有施以相应的社会 化的手段,从制度、法规、宣教、施政等多个方面构成较完整的政策链,才能得 到较有效的遏制。所谓提高执政能力,在很大的程度上也就是提高制定和实施各 种社会化手段来正确引导社会发展的能力。   竞争优胜体制/机制是遏制不良竞争行为和观念的政策链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在转变体制和建立社会性的管理制度方面,政府无疑必须发挥主导作用。如同设 计师必须为产品质量负责一样,一种政策或制度的实行,其制订者也是有责任的, 而且比一般单个工程或产品设计成败的责任更大。随着生产力发展和社会进步, 在转变体制和建立社会化的管理制度方面,政策制订中的科学性、前瞻性、可实 施性等将会对管理者素质和执政水平提出更高的要求,有远见的政府官员和政治 家们应该是大有可为的。   在社会科学的进步速率也将随生产力的变革而进入快车道的21世纪,对政策 设计和实施绩效加以深究,并以此评价执政绩效的做法,相信也会逐步得到社会 的认识。   四.正本清源,标本兼治才能反映最终绩效   着手扭转科技界的不良竞争态势,应该研究其根源和发生、发展规律。   科学研究领域形成不良竞争态势的根源也许可以简单概括为名利之争。名利 之争在科学界曾经相对于其它社会领域要淡净一些,至少在竞争手段上没有现在 这样卑劣。因为科学本质上是求真的,科学家的整体文化素养在全社会中相对较 高。   虽然在过去某一时期曾经在“名利”二字前冠之以“资产阶级”的前缀,进 行了全社会大规模的批判,但名利本身其实不是坏的东西。一个人看重自己的名 声,会时常检点自己的行为,希望流芳千古,这实在是应该大力提倡的。至于利, 如今人们也不怀疑,在商品经济社会中,企业、商人重利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只要不违背商业道德,不损害他人,赢利就是值得认可和尊重的。但是对于科技 工作者和高层次社会工作者,因为知识面相对宽泛,眼光理应看得相对深远一些, 当追逐利益与其它方面存在矛盾时,未尝不可适当的放弃一己私利而以造福社会 为荣耀,也就是更多的用“利”去换取“名”。实际上,我们看到的捐献行为也 属于这种情形之一,但是至今一些大手笔的捐献似乎仍难以得到社会各界的充分 褒扬,另一方面,极端自私的价值观也没有得到应有的批判,由一些背景复杂的 新人带入社会上层。所以,有必要在价值观念教育中大张旗鼓的为名利观正名, 以正本清源。同时,在一些权利机构成员的知识成分构成中,重工科和经济,轻 文史哲理的现象也需要适时适度的调整。   不良竞争态势在社会上的蔓延,大体是由商界、企业界向官场、科技界和学 界这样一种自下而上的态势蔓延的。在治理策略上,应该反其道而行之,首先应 该要求社会高层,尤其是管理层有更好的自律行为和更为严厉的监管措施,因为 他们对社会发展和进步负有更大的责任,也能够对其他社会各界起到好的表率和 反制作用。   如果我们科学界尚且不能有一个好的竞争体制,如果我们社会的高层还要长 期的仅仅是为小集团利益不惜扼杀社会正义,实在是我们的现在国耻,相信接踵 而来的还会是更大的国耻。   在目前情况下,科技领域的竞争优胜体制/机制的健康运行与社会环境的制 约/反制关系需要有一个较长的时期才能见分晓。最终绩效将取决于中国是否有 足够的远见睿智的政府官员和政治家,这也是需要很好的竞争优胜体制才能产生 的。 (XYS20041208)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