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科教兴国和科教树人   杨周   黎日工先生对我所说的良知良心靠科学铸就,认为很新鲜。其实笔者所要表 达的意思一点不新鲜,而是表述意思所用的语言的确与众不同罢了。作为一个被 中共所否定的人,使用党内通用的语言体系与我的身份不符合,尽管中共多次否 定我,我在海外却又是个被扣中共大特务帽子的人。如果用杨周、大特务这两个 关键词现在还可以检索到相关网页,以前就更多了。当然那些匿名的东西我并不 在乎。但是对于因为我不喜欢用谩骂来批评共产党而被王_若_望这个原中共“红 色近卫军”背后指控为中共特务;和其他如恐怕没有人认为是个等闲之辈的刘_ 宾_雁,1997年正当他对满屋子人引据我的文章声色俱厉地指控我是中共特务时, 恰巧被我撞见的情况,多少还是有点在乎的。为了避嫌,一般情况下用词还是小 心点为好。但是为了在此说明我所要表达的意思实属并不新鲜,我又不得不冒险 采用一些与中共有关的正面资料。   早在1977年,邓小平在科学和教育工作座谈会上提出:“我们国家要赶上世 界先进水平,从何着手呢?我想,要从科学和教育着手。”①这是建国以后中共 领导中首位提出科教兴国思想的人。提出从科学教育着手的目的是赶上世界先进 水平。至于科学教育的对象,我想可能我的理解是不错的,对象应该是指人的。 如果我的理解是错的话,那么1982年,邓小平在论述20年内我国发展战略的重点 时强调:“搞好教育和科学工作,我看这是关键。没有人才不行,没有知识不 行”。②在这个讲话里邓所说的科教对象则明确是指人的了。所以我的理解是科 教兴国首先是科教树人。当然有人如果一定要和我抬杠,说邓小平并没有说过科 教兴国首先是科教树人。那么,我的确也没有办法逼已经见了马克思的邓公明确 说一下。但是教育的目的是树人,应该是普通常识。所以说科教兴国必先科教树 人大约是可以说得通的。   当代中国的教育内容是科学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此外在我现在身处的美国 的公立学校的教育内容也是科学,没有神学的内容。美国的十二年义务教育制度 当然是树人的,也是在铸就良知良心的。情况是很令拯救灵魂的神学家们遗憾的, 在美国他们无权插手公立教育。   科学是包括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的,不是我有能力修正的。我是根据中文 《辞海》的定义得来的。在《辞海》中是如此定义科学的,“关于自然、社会和 思维的知识体系。”而我们通常是把社会和思维的知识体系称之为人文科学的。 至于人文科学在《辞海》里是这样解释的:“源出于拉丁文humanitas,意指人性, 教养。在欧洲十五六世纪时开始使用这个名词。原指同人类利益有关的学问,以 区别与中世纪教育中占统治地位的神学。后含义几经演变。狭义指拉丁文、希腊 文、古典文学的研究。广义一般指社会现象和文化艺术的研究,包括哲学、经济 学、政治学、史学、法学、文艺学、伦理学、语言学等。”   《辞海》明确的说道,“人文科学”原来的意思是指人性和教养的,十五六 世纪开始使用时,是为了区别中世纪教育中占统治地位的神学。如果有史料证明 不是这么回事,人文科学应该是包括神学的,我也原意相信,但是要被真实的史 料证明,并同时得到普遍认同。在没有发现与定论相反的史料和不被普遍认同, 我还是坚持《辞海》现在的说法,而无意去“违背”它。   另外根据《辞海》的定义人文科学所含的子项不需要我去“不断地修正”。 它蕴含了除自然科学和神学以外的一切学科。   由此我们也知道神学是和任何科学――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无关的,当 然也不受任何科学制约的。   靠科学铸就人的良知和良心,或者说科教树人,当然是指用自然科学和人文 科学这两大科学的。如果把科学去掉人文科学的部分,我们只能说是自然科学。 顺便说一句,爱因斯坦先生写过不算太少的有关哲学的文章的,这证明他并不是 单纯的搞自然科学的,至少是晚年。如果有人认为哲学、史学、文艺学、伦理学 不是人文科学,或者进而认为哲学、史学、文艺学、伦理学不是科学,作为个别 人的认识当然可以,但是这和社会一般共识是不同的。这需要用与个别人之间认 同的特殊语言才能交流。   黎日工先生在《卑微不失伟大》的檄文结尾时有一个警句“卑微不失伟大, 高尚来自生活。”   前半句是不错的,早先同样也有“卑贱者最高贵,高贵者最愚蠢”之说。此 外,中国古代的“肉食者鄙”其实也是同样意思。其中有颠扑不破的人权思想。 但是高尚来自生活,我不太理解。我认为高尚固然来自生活,低贱其实也来自生 活的,不但低贱来自生活,连龌龊也是来自生活的。所以来自生活的不一定是高 尚。不然我们怎么理解和同情“为生活所迫失学”,“为生活所迫偷盗”,“为 生活所迫卖淫”,“为生活所迫……”的这些急需帮助的人们呢?   黎日工先生的文章对我很是愤怒,其实少一点愤怒,多一点思考好。我记得 鲁迅说过他为什么放弃学医,是因为看到日本人屠杀中国人时,许多中国人麻木 不仁地围观着。这使他觉得医病固然重要,但是医治人心更重要。这些围观屠杀 自己同胞的人可能不全是地主、富农、教授、科学家的吧?当然没有鲁迅放弃从 医,中国人民还是找到医治人心麻木不仁的方法,但是有了鲁迅,医治人心的作 用多少还是大了一点的。个人的特殊秉赋有杰出表现和作用可能是个不争的事实。 没有某个人,事情总还是原来那样的说法有时是不太符合事实的。我们确实可以 说没有米开朗基罗不妨碍文艺复兴的兴起,但是没有米开朗基罗我们就没有大卫 这具不可替代的人文主义雕塑作品。我们不能排除有人也会雕塑出大卫的,但是 这个几率太小了,和基督徒们盼望天上的云彩组合成圣母马利亚的图象,与佛教 徒希望看到祥云形成菩萨像来证明神迹的几率差不了多少,尽管从理论上来说这 些情况其实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我也原意相信没有爱因斯坦的话相对论照样会 出现,但表达的方式可能很不同。所以我个人有一个很不成熟的想法认为,自然 科学的定理定律常常被冠以发现者的名字,不仅仅是纪念,也留下个人秉赋的特 征。因为众所周知,关于直角三角形的三条边的比例关系式,中国古代和西方的 表达方式是有区别的。   至于如果诘问我,“你――杨周,为什么不去想象这些围观的人全都是地主、 富农、教授、知识分子?”的确,我没有想象过这些麻木不仁的人是排除了伟大 的中国的劳动人民的,而且至今此刻还认为围观的人主要还是伟大的劳动人民而 不是有闲阶级,尽管我没有看过鲁迅所看过的电影,有凭常识而武断之嫌。   我还记得同样的鲁迅还写过一本短篇小说叫《阿Q正传》的。那个阿Q好象是 个贫雇农。那个阿Q似乎不大像个正面人物。时间长了,四十多年前看的小说, 或许是我的记忆有误?当然我没有这个能力想象阿Q在刑场上被革命党人救获, 后来在抗日运动中成为英勇杀敌的战士。   我也无法想象鲁迅的小说《药》里的用馒头沾被杀害的革命烈士鲜血来治病 的人全都是反革命分子,没有“卑微”。   尽管“卑微不失伟大”,令我神往。   另外记得四十多年前我还看过契诃夫的一个短篇,题目忘记了,内容还依稀 记得。大意是一个农民把一个金属的东西放在铁轨上让列车碾压以取得某种他所 希望的属性,是不是造成车翻人亡也记不清了,但是他被逮捕是记得的。契诃夫 好象很同情他(也有可能是小说的翻译者的评语)认为他是无知而干这种事情的。 无知好象不是恶知,也不是良知。因为恶知和良知是属于有知的,有知是和无知 对立的。   当然我更没有这个能力想象这个农夫后来就是打败纳粹德国的苏军元帅。   至于说到科学文化人,本来出现这样一个群体应该是好事。中国有横跨自然 科学和人文科学的两栖人,既能运用自然科学的知识来提高人文科学,又能运用 人文科学的知识去普及自然科学知识,这对提高中国国民的素质是天大的好事。 但是由于种种原因,现在的科学文化人却去无端攻击自然科学,这就令人失望了。 当然由于种种原因他们对自然科学误解,或者反感,或者有自然科学常识的缺失, 要说他们没有自然科学的良知是可以的,但是要说他们全都没有良心,好象也不 怎么妥当。再说他们本身从事的也是科学的一部分,不过大部分人不是搞自然科 学的,或者原先是从事自然科学后来转口从事人文科学。如果说他们从事的不是 科学,难道是神学。搞神学的人是和人文科学这个词的本身定义相冲突的。在 《新语丝》开展科玄大战时,我没有参与,只是旁观着,体味着,分析着、比较 着、揣摩着。科学文化人要代表时代的良知良心的始发点是面对社会问题的忧患 意识。我认为他们出于忧患意识提出要代表社会的良知良心本身是不错的,问题 在于他们去排斥自然科学,曲解自然科学,诋毁自然科学则是不对的了。在当代 科技日新月异的条件下,如果我们没有相关的自然科学知识,仅仅从自我认定的 良心出发办事就会干出事与愿违的事情,甚至祸国殃民的。   当然这句话言重了,不过也是有历史教训的,我们不能说“义和团”的行为 出发点不是为了中国人民的利益这个好的良心的。但是他们干了许多坏事和引来 了八国联军的攻打造成中国国民经济从此一落千丈,国际形象和威望一败涂地, 这是有记载的。为此说“义和团”的行为是祸国殃民的恐怕是有道理的。当然人 们也可以脱开事件引发开去说,“有没有‘义和团’帝国主义都是要侵略中国的, 这是帝国主义的豺狼本性决定的。没有‘义和团’之前英国还不是照样用鸦片打 开中国的缺口。没有‘义和团’以后日本还不是照样侵略中国。”对这样的辩论 方法,说实在的我是要退避的。   我曾经在报纸上发表过一篇批法0功的文章,原文有这句话,“我们不可能 要求全民都具有高超的认知水准,迷信的积极意义有防止部分人因为认知能力的 缺陷,和因此而产生的对死亡的恐惧或无畏所造成的行为失控,但是也不能夸大 迷信在这方面的积极作用。”不知道什么原因发表时被删除了。可能这句话的争 议很大,但是没有这句话有文学博士和神学博士双头衔的杨东川还是在报纸上写 了文章批判我。我的神学功底相当差,没有能力和他在神学的殿堂里辩论;在神 学殿堂之外他又不屑和我辩论。   无可否认即使在美国这样一个在当今世界具有最高科技的国家,宗教迷信还 是盛行的,不能说宗教迷信没有对美国社会的稳定起到一定的作用。这是一个事 实,但不是决定性的事实。此外宗教迷信也对美国造成伤害,如“九一一恐怖袭 击”,这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当今美国的宗教迷信是有控制的,是被多元平衡 了的。政教分离是写进宪法的。世界上流行的宗教美国都有,没有那门宗教是可 以在美国一统天下的。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信不信教或者信哪门宗教,只是不要 干涉他人信不信宗教,或者信什么样的宗教,更不能干涉政治和大众的公费教育。   在当今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的背景下,人文科学的研究相对是滞后的,不然晚 年的爱因斯坦也不会去写哲学文章了,因为用现时小青年流行的话来说“那是文 科傻妞干的事。”仅仅依靠人文科学去铸就人的良知和良心是很有问题的甚至是 危险的,同样仅仅靠自然科学去铸就人的良知和良心也是危险的。在中国大陆发 生的两栖人――科学文化人――是用人文科学贬低或攻击自然科学的,但是就世 界范围来说,科学文化人用自然科学贬低攻击人文科学,也不是没有可能,好象 以前德国就发生过,搞过种族灭绝。中国的传统是重文轻理的,所以中国的两栖 人并没有脱离旧的窠臼并沿袭传统攻击自然科学,所以我称之为科玄大战。科玄 大战的根本意义在于纠科学文化人的偏。尤其是在科学文化人中混进了一些搞神 学的,这个问题更严重了。如果我的判断没有太大的偏差,现在关于是否要“敬 畏大自然”的争论,其实就是当年科玄之争的延续,不过规模更大,更具体,掺 杂的成分更复杂。   我个人认为《新语丝》上展开的科玄大战,其实都是横跨两大科学门类的人 在开战,纯粹搞自然科学的人并没有参与,纯粹搞人文科学参与的程度很低。科 玄大战一般来说主要还是学识上的,不是道德上的。这是良知问题。   至于打假,则主要是道德上的。这是良心问题。   当然两者不是泾渭分明的,有的人和事是有交集的。   中国的当今科学文化人想当中国当代的良知和良心,有这个雄心不错,但是 有这个雄心和有没有这个能力是两回事,尤其当他们中的有些人表现出对当代科 技的无知或者莫名其妙的仇恨,后患必定是很大的。   连当代自然科学的必要知识都没有或者要否定的人何从谈起良知,如何表现 良心?当地震和海啸发生时,你总不能只靠自我反省出来的良心去减少它所带来 的巨大灾害的吧。   中国的希望靠什么,我想最后再引用邓小平的一句话,“要提倡科学,靠科 学才有希望。”③   注:①《邓小平文选》第2卷第48页。   ②《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9页。   ③《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275页。 (XYS20050307)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