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3322.org)◇◇ 威尔逊笑对哲学家的“指控” 自如 “The unification agenda does not sit well with a few professional philosophers. The subject I address they consider their own, to be expressed in their language, their framework of formal thought. They will draw these indictment: conflation, simplism, ontological reductionism, scientism, and other sins made official by the hissing suffix. To which I plead guilty, guilty, guilty. Now let us move on, thus.” [粗译] 这个知识联合的议程使一些职业哲学家很不安。他们认为我的这个议题 是属於他们的，应该用他们的语言，在他们专业的思想框架中表达。他们会控告 我：混合主义(?)，简单化主义，还原主义，科学主义，以及其他由“主义” 这 个贬义后缀定位的罪行。对於此指控，我认罪，认罪，认罪。现在，让我们继续 (工作---管它呢！) (这里unification agenda指的是一个更统一更深刻的科学理论，能够联合自然 科学和人文领域。以上粗译仅表基本意思，高手应有更传神的好译) E. O. Wilson出生在美国南部保守的Alabama州，自小便为一个虔诚的浸信会教徒。 李远哲曾说，做科学家必须要有追根究底的精神。Wilson为这句话做了一个注释。 他与其他一样虔诚的少年同伴不同之处在於他把圣经从头到尾读了，而且读了两 遍。 现在再回头看，我们都知道圣经只是两千年前地中海地区的一个农业社会的信仰 而已。人类今天的眼界见识已不可同日而语，当然不能再如原教旨主义者那样视 之为字字玑珠。而当时使少年的Wilson心生反叛的则是他所爱好的进化论。“启 示录错过了最重要的一个启示---进化论” ，他这样调侃道。 Wilson学问渊博，文笔优秀。他是罗素式的大师，在生物领域开创了一个新方向： 社会生物学，同时又两获普利策奖。Wilson在Consilience中表达的是他对 “Unity of Knowledge”( 知识的联合) 的赞赏和追求。这是科学原动力的起源， 而于17，18世纪启蒙时期(Enlightenment) 达到了一次高峰，影响直至今天。 启蒙时代的思想家相信人和社会的原理可以象自然科学一样被精确的发现和描述。 卢梭的社会契约便奠基于此认识之上。这是一个大胆的假定，但是在当时的认识 水平上，这无疑是走得太远太快了。罗伯斯比尔是卢梭的忠实信徒，他严格的实 践了卢梭的哲学，结果是一场恐怖的“多数专制” 。启蒙思想运动的有力推动 者孔多塞(Condorcet)就在此运动的最高峰---法国大革命---时被通缉，继而被 捕，不明的死去。孔多塞是被持同样信仰但更为激进的雅格宾派迫害的。就这样， 启蒙运动结束了，而就它的目标言之，也可以说是失败了。 启蒙运动对统一知识的信仰值得赞赏，但它的悲剧说明思想宽容的重要性。最 致命的一点，是那些思想家走得太快太早了。孔多塞死后近60年，达尔文才发表 了他的“物种起源” ，要再过近两个世纪，新综合学派的一些人才开始在进化 论的帮助中探索社会的奥秘。雅格宾派乃至启蒙思想家们缺失了他们最需要的工 具。他们为一个美好的理想奋斗了，失败了。有了他们的教训，我们会更小心谨 慎。但只有向前探索，才有希望。今天的我们有了更好的思想装备。或者，在不 远的将来，我们就能够看到前路的曙光。 让我们续上Alexander Pope的著名小诗： 牛顿出来，光明显现， 但上帝还紧守着最后一块黑暗---生命的秘密。 这时达尔文站起来了， “还生命以光明！” 他高呼道。 …… 最后的黑暗渐渐消失， 人们终於发现，原来上帝他-----并不存在！ [后记] 读到Wilson的那段幽默文字，我的脑海里不禁设计出一幕情景喜剧： 工作了一早上的老先生到Coffee Room热饭，桌上放着一份最新的“哲学时报” ---头版大标题写着“批判Wilson的科学主义” 。 “又来啦？” ，Wilson笑着叹息道。翻开第二版，是“再批科学主义” ，第三 版是“三批科学主义” ，等等等等。Wilson的科学习惯驱使他摘下老花眼镜， 借助镜脚的精确定位数了一下“-ism” 后缀的个数。“哦，785次。咦？比上次 多了一次。。。” 。这时饭好了，老先生满意的放下了报纸，戴上眼镜取出热 饭回工作室去了---“嗯，下午要好好想想早晨那条公式为什么和数据不符？” …… 对黑暗的恐惧使古人产生了火崇拜。明教的教众如果活到今天，也许会不适应电 灯而视之为妖法，但他们的后代子孙想必会喜欢拉电灯绳而不用忍受松明火把的 刺鼻的。我常常觉得自己很幸运，生在一个科学之光普照的时代。上帝引爆宇宙 起源的炮仗时一定是忘记了给未来的智能思考设置照明系统，结果我们的祖先在 思想的黑夜里要奋力摸索才能找到一点光亮。宗教历史文学艺术音乐，或者，它 们都是我们祖先在探索的路上先后发明的各种照明用具。终於，牛顿出现了，爱 因斯坦出现了，达尔文出现了，他们为我们发明和完善了思想的电灯---科学！ 於是，光明才战胜了黑夜而成为常态；於是，我们才可以在思想的宇宙里开天辟 地，渐渐远离混沌……物质组织达到一定复杂性后产生了生命，生命智能进化到 相当复杂时产生了自我的意识；而现在人类的文化也面临一个契机，能够自照我 们的自照，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更深入更明白的了解我们文明史的种种 现象和产物，我们能够从进化起源上解释各种宗教艺术等本属人文的领域。我们 的知识的统一将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人世间的苦难和困境可由此找到解决办法 的入门钥匙...... (XYS20030525)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332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