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读劳克伟《读〈中国科技需要的根本转变〉一文有感》文章后的感觉 周华   读了以劳克伟(“老科委”的谐音)的笔名发表在新语丝网站上的《读〈中 国科技需要的根本转变〉一文有感》(XYS20041213,以下简称“劳文”)后, 笔者以为,对中国科技体制是否需要转变以及如何转变这样重大的问题,各有关 方面充分发表意见本来是理所当然的,饶毅等3位科学家的文章发表一个月以来, 已经有《南方周末》对邹承鲁院士的访谈、国内门户网站上数以千计的网友评论 对这篇文章的主旨做了很好的诠释和肯定,相信今后仍会有更多的言论会深入探 讨这些问题,所以,笔者并不看重“劳文”一家之言的是非曲直,但对其文章自 掩其面涂墨于人的卑劣手法颇为反感,特作文以批之:   一.含沙射影,欲盖弥彰   “劳文”从开篇明义到文章终结,在理论争议之外始终贯穿一条对3位科学 家个人动机和品质的怀疑之基线,可惜既无事实依据,又缺理性思辩,文中内容 不乏自相矛盾之处,另人读后难以不对“劳文”作者自身的动机和品质产生感想。 请看:   1.“劳文”在论点和论据都还没有拿出来谈论时,就迫不及待地说:“首 先,我的初步印象是作者中一定有人是在与科技部打交道过程中有过很不愉快的 经历,估计是项目申请被拒绝或是有什么要求没被答应,因有个人恩怨才会出现 如此的暴怒和偏激。这种剑拔弩张的攻击和指责恐怕也只有在这样的情形下才会 出现。”   网上文章文风各异,争论起来破口大骂的也不少见,但是在对科学议题认真 地作系统研讨的文章中凭着一己之猜疑急欲使对方处于人格下风的如此文风实属 罕见,恐怕只有久经历练的“老科委”才有如此深邃的眼光,不能不使读者对 “劳文”作者产生以己度人心态的推断和鄙夷。   “劳文”作者显然以为其他的读者都会和他一样不去思考一个浅显的常识: 3位科学家不论是否与科技部存在个人恩怨,他们都不是需要靠科技部的“恩” 来混饭吃的人,个人私利不足以使他们特意来对一个部级机构发难。“劳文”作 者不是没有看到网上的评论,互联网上97%的支持率可以说明什么问题?是“个 人恩怨”的度测可以掩盖的吗?为什么有97%的评论表示支持却长期没有人站出 来说话?如果有97%的人都有“个人恩怨”,科技管理部门目前的作为难道不值 得深度反省吗?   2.“劳文”的作者说完了“首先”要说的话以后,仍然不急于讨论实质性 问题,可能觉得“首先”说的那段话还不足以贬损读者心目中3位科学家的形象, 接着又写道:“第二,文章作者是外行,看来完全不了解近20年来中国科技体制 改革和科技政策的进步,也不了解科技部(国家科委)自1978年恢复以来所做的 工作。20年来,国内外研究中国科技体制和政策的文章和出版物不少,从作者时 时流露出缺乏这方面的基本知识的情形看,他们没怎么读过。我想:或许作者认 为搞自然科学的人是万能的,是无所不通的,用不着受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的基 本训练,也用不着去浏览有关文献和进行一点必要的研究,就可以是这方面的专 家。现代中国流行的独断的唯科学主义由此可见一斑。”   “劳文”的作者显然希望把他的手法发挥到极致,再一次凭着一己之猜度急 欲使对方处于知识面的下风,不惜凭空杜撰3位科学家的思想观念,以便他能方 便的给他们带上一顶不知何处捡来的“现代中国流行的独断的唯科学主义”的帽 子。可惜,只要读者认真去读一下3位科学家的原作,就会看到原作中对早在 1956年的国家科技发展规划也给予了充分的赞扬,原作恰恰是对某些科技管理部 门借用科学家的名义安排他们对并不内行的学科课题进行评审提出了批评,原作 仅仅是对科技管理现状和局势发展的不协调提出了实事求是的评述和与时俱进的 变革思路。也许,“劳文”的作者确实要比3位科学家对“20年来中国科技体制 改革和科技政策的进步”及“科技部(国家科委)自1978年恢复以来所做的工作” 了解得多,对“20年来,国内外研究中国科技体制和政策的文章和出版物”读得 多,但是不知道劳先生对中国科技体制改革提出的思路和建议是否要比3位科学 家能够得到广大科技工作者的支持更多?拭目以待之。   记得鲁迅先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大意):我不是厨师,但不能因此说我不 能评价菜肴的好坏,如果因为我说了厨师的菜炒得不好吃,就被斥曰:“你来炒 一个更好吃的菜看看!”,那就只好逃之夭夭了。鲁迅先生为什么这样说?因为 这不是在论理,而是在强辩。科学家可以不是好的科学管理者,这不关什么“独 断的唯科学主义”的事,也不是科学家的耻辱,但不能因此就说科学家对科研管 理就是外行,没有发言权。如若厨师把菜做得好吃了,相信大部分食客自有公论, 如若厨师不能满足大部分食客的口味,是应该换厨师还是换食客呢?   3.“劳文”的作者在整篇文章中对3位科学家的文章每作一番非议后,总是 念念不忘要引导读者对3位科学家的品格和能力按他们的思路作些推导,但又不 便把同一句话反复的说上好几遍,苦于无词,只好反话正说。你看这段:   “总之,看了饶毅等三位海内外学者一番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批评和建议, 本人并不想怀疑其态度之诚恳,其动机之善良,也不想质疑他们是否因个人的恩 怨,或是别有用心,更不想否定他们‘都抱着一颗诚挚的心,写文章的目的是希 望使国内科技保持健康地发展’。”   也许这段话与前面的话不是出于同一执笔之手,即使那样的话,审稿者也太 缺乏逻辑思维了。前面不是推断3位科学家一定是出于个人恩怨,否则不会“出 现如此的暴怒和偏激”吗?这里怎么又“也不想质疑他们是否因个人的恩怨,或 是别有用心”了呢?其实读者都不是傻瓜,劳先生在这里的用心应该和前面没有 什么两样,要说有所不同的话,不过是更为醒目的加上了“或是别有用心”六个 字,因为劳先生论述到这里,觉得加上这六个字也是顺其自然了,如若这六个字 不找个地方加进去,岂不是功亏一篑?至于后面写的一句“更不想否定他们‘都 抱着一颗诚挚的心,写文章的目的是希望使国内科技保持健康地发展’”嘛,那 是带了引号的,并不是劳先生心甘情愿这样写的,这就是“伏笔”的用法啦,如 若说劳先生文风欠佳的话,这里的文法运用之妙还是无可挑剔的。   接下来,劳先生似乎觉得上面那段说得太客气了,3位科学家会不会飘飘然 起来?于是乎,“劳文”又居高临下的批评了起来:“但是我也注意到他们犯了 一些科学技术专业人员的通病。出于狭隘的思维和对历史认识的缺失,作者过分 地夸大中国科技体制中出现的一些问题和现象,而没能指出关键问题所在。作者 采取的办法是攻其一点,不及其余。他们让我看到的是中国科技界的多种矛盾因 素,如人际关系的恩恩怨怨、部门之间的异见对立、利益划分的明争暗斗、地缘 关系的小圈子、职业的高低贵贱……。”呵!这才是劳先生处心积虑花了将近一 个月的时间要写这篇文章的真意吧?劳先生通过3位科学家的文章看到了“中国 科技界的多种矛盾因素,如人际关系的恩恩怨怨、部门之间的异见对立、利益划 分的明争暗斗、地缘关系的小圈子、职业的高低贵贱……。”从什么地方看出来 的呢?读者没有看到证据,是不是栽脏呢?读者看到这里不免替劳先生担心:不 要弄巧成拙啊!3位科学家是“过分地夸大中国科技体制中出现的一些问题和现 象”,“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吗?如果其他人并不这样认为怎么办呢?是不是 还要引用伟人的几句现成的话来教训之呀?   4.放心,“劳文”在文章的最后并还是做出了大度的表示:“一旦跳出固有 的思维定势,作者本人或许也会发现,《中国科技需要的根本转变》一文的判据 带有明显的部门之见和个人偏见,是极其片面和靠不住的。既然大家的共同目标 都是为了把中国科技事业搞上去,既然大家的出发点都是善意,何不开诚布公, 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探讨问题,交换意见,把问题搞清楚,找到解决办法,岂 不更好?这样总比明枪暗箭的指责要好得多。本人这点浅见全无它意,不过是深 切希望中国科技界,包括海外华人学者精诚合作,共创中国科技的繁荣而已。”   这段话的前面和后面几句除了总结性的概括3位科学家的错误根源在于“思 维定势”、“个人偏见”这些可以见仁见智的评语之外,大体上还看得过去,但 是何谓“明枪”?何为“暗箭”?看完双方的文章,相信各位读者会自有公论的。   二.暗箭在哪里?   3位科学家射出的暗箭在哪里?恕我眼光没有劳先生深邃,实在没有看出来, 看到的都是明枪,还望劳先生多多指教。   也许是旁观者清,“劳文”中的暗箭我倒识得几支,其中有的已经在前文中 有所议论,还可以再摘下几支请各位读者共鉴之:   1.“劳文”把3位科学家对有些科研管理机构内有实权的行政人员在科研项 目经费管理程序中以权谋私的行为的批评,以偷换概念的手法,说成是3位科学 家对全体公务员、尤其是下级公务员的“蔑视”,这是一支暗箭。   “劳文”说:“我很遗憾的发现,文章作者对政府主管部门和公务员,尤其 是下级公务员表露出极大的不尊重,甚至蔑视,字里行间渗透着对他们的鄙夷。 在文章中被统称为‘行政人员’。似乎‘万般皆下品,惟有科学高’。给人的印 象是,‘行政人员’几乎就是腐败的象征。似乎他们就是致力于‘进行社会和学 术政治交易’,‘操纵或影响决策过程’,似乎是他们的存在‘使庸才继续影响 和统治科学前沿人才’。等等,不一而足。公务员当中的确存在腐败行为,但绝 不能一概而论。政府公务员中绝大多数是好的,他们都受过高等教育,有不少是 硕士、博士,其中不乏学成回国的“海归”,有着良好的道德操守。文章作者对 他们这些同样为了国家而辛勤工作的人实在是太不公平了,看了让人寒心。”   显然,劳先生也看到了互联网上97:3的社会评论对3位科学家的呼声更为有 利,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扩大统一战线的深谋远虑,劳先生恣意要把全体公务员都 拉进来,在上面这段文字前面加上了“对政府公务员的看法”这样的小标题,他 “发现”(说是污蔑可能更准确)3位科学家的蔑视就是对着“政府主管部门和 公务员,尤其是下级公务员”来的。   但是,读者只要通观3位科学家文章的全文,就知道那是一篇关于体制改革 的文章,体制之所以需要改革,当然是因为有弊端,弊端的主因是体制,但是也 不能离开这体制下具体操作的人,如果具体操作的人自身素质足以抗拒腐败,到 哪里都不担心会受到百姓发自内心的尊重,这对于全体公民,不论是高官、低官、 公务员、科学家、博士、硕士、“海归”还是其它什么人,都是不言而喻和一视 同仁的。实际上,3位科学家在那篇文章里是这样写的:“各部委中下层管理人 员有过度的权力。科技部的司局长、处长、甚至一般处员对科技经费分配有相当 大的权力,包括设立项目、选择评审专家、影响评审讨论、个人邀人提申请。行 政人员常按自己的意愿来选择专家, 可以操纵或影响决策过程。名义上的专业人 员常无法提供专家意见,也助长行政人员的权力。所以,中国科技人员一般很看 重和科技部官员的关系,认为这样的关系对获得大量经费起很重要的作用。”是 蔑视全体公务员吗?如果不是事实,是污蔑,劳先生应该尽早诉诸法律,如果是 事实,为什么不应该蔑视这样的公务员呢?你认为这样的公务员能够代表绝大多 数公务员吗?这样情况下实际上科学家在受那些绝非“别有用心”的人的摆弄, 难道不能说出来,为了那些人不寒心,就让看到那些行为而无可奈何的人寒心吗?   2.“劳文”把3位科学家对科技管理体制改革的思路和建议,引申为3位科学 家对科技部领导和部门业绩的全盘否定,这是另一支暗箭。请看“劳文”:“公 平地讲,科技部(原国家科委)自1978年恢复以来,经历了从方毅、宋健、朱丽 兰到现在的徐冠华四任领导,对中国科技体制改革和科技事业的发展是有贡献的。 从1985年的‘科技体制改革’、1995年的‘加快科技进步的决定’,后来的‘科 教兴国战略’和‘国家创新体系’的提出、到‘星火计划’、‘863计划’、 ‘火炬计划’、国家级高新技术开发区建设、国家工程研究实验室的建设、科技 型中小企业创新基金等计划的组织实施,直至今天的国家中长期科技规划的组织 制定等等,科技部做了不少工作,而且是走在科技体制改革的前面的。没有功劳, 也有苦劳。”   按照劳先生的说法,只要谈了某一个部门存在弊病,需要改革,就是意欲否 定该部门的一切。中国哪个部门没有做工作?哪个部门没有杰出的领导人?哪个 部门不会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哪个部门都要永远存在下去呢?是 不是过去撤消的各个部都应该恢复起来呢?如果说这里只是逻辑问题,未免把劳 先生的文法也否定掉了,我看还是把这段文字也看作一支暗箭比较恰如其分。   3.“劳文”可能觉得前面说的那些话言尽而意犹未尽,生怕上纲不够高,在 文章将近结尾的地方,射出了可以致命的两支利箭。请看:   “虽然在新一辑《中国之声II》中,《自然》杂志特别邀请了国内学者加盟, 没想到三位学者的文章却带有更大的片面性和局限性。如果不是因为个人恩怨, 或是别有用心,又如果没有利益冲突,又何必在境外搞一个论坛,又何必采取这 样一种发动突然袭击、打棍子、扣帽子的做法?”   “因篇幅有限,这里不展开论述。真正关心国内科技事业的学者需要清楚这 一点,不要不自觉的成为了某些人的工具。这也算是换位思考一回。”   这两支箭利不利害?   “境外搞一个论坛”!!!   “发动突然袭击、打棍子、扣帽子”!!!   “不自觉的成为了某些人的工具”!!!   恕我也冒昧的揣测一下劳先生写完此文后的心境:直射心脏!让我们静候佳 音吧!!! 附 搜狐两天内一千五百多网民对三学者建议削减科技部反应热烈: ――――97%支持, 1.2%,不支持; 1.4%反对, 科技部人员上网影射作者里通外国 搜狐刊登《三著名学者抛出惊天言论 撤科技部设总理科技办》,介绍英国《自然 杂志》“中国之声”特刊上饶毅、鲁白、邹承鲁的文章(中国科技需要根本的改 变),网民反应热烈,两天内有一前千多人评论。到1576贴为止统计数据如下: 支持: 1535 (97%); 不支持:19 (1.2%); 反对: 22 (1.4%) (其中3位从国家科委(科技部)上网发言) 支持者北起黑龙江,南及海南,东起山东威海,北至新疆。 支持者中,有科学系统的,也有教育系统的;有名牌的清华大学, 也有不见经传 的技术及商业大学;专业有文科(北大东语系)、理科、工程(民航、城市建筑) 的,也有农业的(华南、华中农业大学〕;有做过科研的,也有管理过科研的; 有多年参加科研的,也有在学的研究生;有北京市科委工作人员,还有基层科技 管理人员。 科技部的人写的反对贴,3次里面有2次是影射作者们里通外国:原贴如下 搜狐网友 发表时间:2004年11月19日16时03分 IP地址:168.160.11.★ 中国 国家科委 太悲哀了,三位所谓科学家到外国刊物上发表文章,评论自己的祖国。 搜狐网友 发表时间:2004年11月19日18时25分 IP地址:168.160.11.★ 中国 国家科委 这些人的意见貌似有理,其实基本上符合列强的利益和图谋.是不了解国情,还 是...... 有意思的是,作者中有一位(鲁白)标明是中国科技部顾问,不知当初科技部为什么 自己也带头有“里通外国”嫌疑,套用这两位科技部官员的口气,可以说:我们中 国的科技部,怎么要外国的顾问, “太悲哀了,符合列强的利益和图谋”。 (XYS20041215)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