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 ———————————————— 写给晗晗 --妈妈的话 小雪 晗晗这个名字是外公取的。当时我们还不知道晗晗是男是女,反正名字中性。晗,是旭日东 升的意思,希望晗晗如朝阳蒸蒸日上,一代胜一代,并且象吴晗爷爷一样有才华,当然不 要象吴晗爷爷的命运。晗晗的英文名叫Hannah,是根据中文发音而取,后来才知道在<<圣 经>>里,Hannah也是一个优美的名字。 准备晗晗的来临,也不简单。有聪明健康的宝宝是爸爸妈妈的心愿,在孕期,当时仍在塔 城的阿拉巴马大学(阿大),妈妈坚持锻炼,尽量保证每周一次游泳,一次乒乓球。后来, 迁至亚特兰大后,由于行动不便,加上泊车不易,改成以散步为主,几乎踏遍了校园的角 角落落。 怀孕后,奶奶总是叮嘱不要看电视,不要这个,不要那个,一大通规矩,害得新购买的 录像机成了摆设,妈妈上网的时间也被限制在每周1-2个小时。为了提供文化信息,爸爸 时不时打印一些他心目中的优美文章给妈妈看,当离开塔城时,竞积累了厚厚的两大本, 取名为<<日知录>>。塔城中餐馆China Garden的安妮阿姨也借给了不少中文书籍,其中 有不少爸爸妈妈未曾熟悉的台湾作品,安妮阿姨还告诫妈妈要为了宝宝而心情愉快。曾几何 时,爸爸心血来潮,要求每日背一诗或一词,于是,从中国带过来的唐诗宋词派上了用 场。可惜,我们没有恒心,没几周,便取消了这个宏伟的计划。不然,可能晗晗一生出来 就会吟"床前明月光"。当然,一项计划坚持了下来,音乐体操。爸爸准备了一大套CD和 磁带,整天播放,不知晗晗听进去了多少? 爸爸喜欢做文化人。在阿拉巴马期间,爸爸妈妈参观了州府蒙哥马利的所有主要博物馆,阿 大的Bear Bryant博物馆,Hellen Keller的故居,Moundville的印第安人故居,等等。 可是,来亚特兰大后,基本上没有出去过。 在出生前半个多月,妈妈作B超,才知道晗晗是个女孩子。于是妈妈总是幻想你能成为妈 妈心目中的女孩子形象,自尊,自强,自立,但不乏女性的温柔和飘逸。 也许是注意锻炼的缘故,晗晗的降临很顺利。由于奶奶签证被拒,我们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那天是星期天,比预产期早了五天。这正合妈妈的心意,因为接下来这个星期,是爸爸 的春假,我们可以好好利用这个假期,渡过这个过渡时期。也许上帝怜悯,也许晗晗懂 事,星期六早上六点左右,妈妈开始肚子痛。以前早被告知,生前一定要痛快地洗个澡, 否则整个月子里,没有澡可以洗。妈妈这下不敢怠慢,洗头洗澡,等待晗晗的降临。 那天早上恰好爸爸替别人搬家,隔一回打一个电话询问一下,唯恐你就要来临。两天前刚 好修好的手表也派上了用场,妈妈盯着手表看,是否5分钟痛一次,每次持续几秒钟,依此估 计晗晗是否快来了。由于第一胎常有痛上几天或一星期才生的,看看痛不规则,想想可能是 假痛。 这样持续了一个白天,为了缓和紧张气氛,爸爸陪妈妈绕着院子散了散步。回来,由于紧张 了一天,爸爸妈妈很早就睡了。12点多,妈妈从睡梦中惊醒,发觉羊水破了,控制不住。妈妈 喊醒了爸爸,打电话和医生联系后,急送医院待产。 在美国,不象在中国,肚子一痛或提前一周就送医院待产,在美国是生前几个小时才可去 医院,当然,如果你有足够的美元付住院费,你可以任何时候去医院待产。去医院的路, 已经熟悉过了,于是轻车熟路,虽然有些紧张,但基本上没事。车刚在医院急诊室门口 停下来,妈妈腹中就一阵剧痛。在急诊室填病历时,羊水不断地流下来,担心还不到产房, 宝宝就降临了。直至躺在产床上,心里才踏实一点。羊水还在不断地流,护士说正常。看 妈妈痛得直扯床单,护士说要给打些镇静剂。也不知到底有没有用镇静剂,反正仍旧 疼痛难止。这时候,医生终于来临,告知马上就要生了。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就听护士 说用劲,用劲,再用劲。突然间,一阵轻松,晗晗你就来到了这个世界,将近凌晨3点 半。护士把冲洗过的白净的晗晗放在了我的胸前,没有书上所描述的皱巴巴的小老头似的 小脸,嫩嫩的,人不重不高,7磅19英寸。 那时的晗晗很虚弱,不会吸奶,妈妈根本也没奶。因为打算用母乳喂养,怕晗晗习惯了奶 嘴,今后不要吸母奶,于是按照护士吩咐,先用专用针筒喂formula。从此我们的生活的 节奏完全被打乱了。生前一直希望晗晗早点来临,现在才发觉不尽然,远没有晗晗在肚子 里时舒服。以前可以一天睡十个小时,变成了三天睡不到十个小时。无论如何,妈妈还是要 做的,逐渐习惯了每天凌晨二点睡觉,这时候爸爸赶去实验室做作业。还不能睡安心觉, 晗晗时刻会醒来。更多的时候,晗晗半夜里喜欢抱着睡,妈妈实在受不了,只得抱着晗晗 坐在床上打盹,迷糊上一阵也是很不错。那阶段,爸爸妈妈坐在沙发上睡着过去是经常的 事。 有时候安顿好晗晗,因为晗晗力小,还不会吸奶,于是还得挤奶,再把挤出来的奶喂给晗 晗,这样尽管宝宝不会吸奶,仍旧可以保持刺激乳房,不至于奶水枯竭。想省钱,于是用 手工挤奶,一次要15分钟,每隔4小时做一次。有时真地坚持不住,实在想放弃。爸爸总是 鼓励妈妈,并帮助妈妈一起挤。每次总是挤得手酸腰麻,但愿不要某一天,有科学家说, 其实人工奶粉跟母奶一样,这样爸爸可能会昏过去。 真担心爸爸或妈妈会倒下来,这样我们一家都会倒下来。想起以前听过休斯顿的叶陈淑淑 来亚特兰大华人教会作见证,说起她那患自闭症的儿子,她辞了工,每天陪他跑,等他 睡了,半夜三更才去医院做研究。每想到这里,妈妈总是会联想到自己。当然,妈妈还是 很幸福,晗晗一天一天在长大,应该知道妈妈在疼她,爱她。 一周的春假就在晗晗的哭闹,换尿布,喂奶中过去了。接下来,爸爸要上课,没法做菜做 饭,于是我们请了一个保姆帮爸爸妈妈做菜做饭。谁知晗晗当天半夜,嗜睡不醒,不吸奶, 摇也摇不醒,心中一阵恐惧。测了体温和心跳,还正常,这才稍稍安下心来。第二天一 早,爸爸带着我们直奔医院,一测黄疸指数偏高,19。当晚去Emory儿童医院,直到住进 医院,妈妈才松了口气。 住院两天,妈妈陪晗晗,爸爸负责后勤,白天上课,半夜里送食品。黄疸指数下去也很快, 晗晗又开始爱吸奶了。 出院回家后,保姆留了个言,说身体不适,不想做了。想想自己做也好,更加放心。不知道 最早的十天是如何熬过去的,反正一天一天,晗晗在健康地成长着。 中国很多做月子的习俗显然是无法执行的了。以前天真地认为,做月子不要抱小孩,要多 躺。可晗晗哭,没人抱,还是得抱。本来还想尽量好好地做月子,怕留下后遗症,自晗晗 住院后,爸爸妈妈完全淡忘了月子这个概念。整个月子在晗晗的成长中就过去了。 月子里需要补充新鲜的鱼汤,排骨汤,那阶段刘炜叔叔功不可没,除了每隔一天帮我们买 来活蹦乱跳的猫鱼,还常根据爸爸的菜单,购买新鲜食品,要知道购物来回一趟要近二个 小时,这对爸爸而言,几近不太可能。 晗晗五周时,妈妈的奶水也开始充足,晗晗的饮食不成问题了。曾努力尝试抱宝宝在院子 里散步,也许是妈妈的身体还比较虚弱,也许宝宝太重,妈妈根本抱不了多久,一会儿就 手酸,腰酸,腿也酸。以前曾想经常抱晗晗去学校的学生之家玩,现在才发觉力不从心。 不过,能出去,心情还是挺好的,可以跟别人交流,可以看看外面的风景。 时间过得很快,印象中晗晗二个月时,日子似乎开始顺了起来。但白天还比较辛苦,晗晗醒 着,就要妈妈抱。临睡前就闹,不停地哭,好不容易哄睡了,一放到床上就哭,又得从头 哄过。 晗晗三个月时,由出生时虚弱的样子,变得精神起来,会盯着人看,冲人笑,逗你开心时, 会"格格"地笑出声来,也会"咿咿哑哑"地发声,吮吸自己的小手还不够,喜欢胡乱地 抓东西往嘴里塞。 五个月的晗晗虽然还不能完全独立坐,但可以靠着东西坐得象模象样。以前不会坐高椅, 现在坐得有滋有味。爸爸妈妈吃饭时,晗晗会坐在高椅上冲我们讨好地笑,喂你一点点, 会高兴得不得了。 大约六个月左右,晗晗会突然非常象大人一样充满感情地哭,但一见到妈妈,就会抽泣地 马上停止。爸爸说,这是晗晗对妈妈的最高奖励。似乎从此,付出的爱,得到了回报,虽 辛苦,但也心满意足。 不知何时起,晗晗会有意无意喊"爸爸""妈妈",会深更半夜被学习回来的爸爸吵醒 后,兴奋地长叫,吵得爸爸妈妈不得安宁。不知何时起,早上醒来后,可以一个人坐在 床上或学步车里,自娱自乐,给了妈妈很多自由的时间。 现在晗晗快八个月,回忆起所有的辛劳,有一点爸爸妈妈都非常自豪,我们从来都没有为 要晗晗而后悔。尽管晗晗可能比别的宝宝玩具少,条件差,但爸爸妈妈的爱一点都不会比 他(她)们少。 2000/10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