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 点评一番哲学呓语 太蔟 【太蔟按：下面这篇文章虽然是两年前发表的，但仍不失现实意义。文章的内容，是典 型的哲学式的盲目膨胀的自信，以及大而无当、不可操作的人生指南。】 我们不需要哲学了吗？ 周国平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5年8月9日 又到了高校招生时，与前几年的情况类似，不少大学的哲学系招生情况依然不尽如人意， 说“门可罗雀”当不为过。有消息说，已有知名高校哲学系在动议今后不再招收本科生。 【太蔟评：残酷的现实，是不以哲学的意志为转移的。面对这个现实，理性的人应该冷 静思考一下，挖掘一下该现象背后的深层诱因，看看是客观世界出了问题，还是哲学自 己出了问题。当然，自信的哲学界人士是不会认为自己钟爱的哲学出了问题，一定是客 观世界出了问题。一位哲人曾赋诗曰：“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如果红 雨不翻作浪，青山没化为桥，那一定是红雨和青山的过错，而不是哲人的一番心意出了 问题。】 此前不久，是萨特的百年诞辰。同样耐人寻味的是，围绕这个日子，引人关注的不是萨 特的作品和思想，而是他在今天遭遇到的冷清，这种冷清与上个世纪80年代的萨特热乃 至哲学热相比照，成了一些媒体上不大不小的话题。 【太蔟评：又是一个冷冰冰的现实。怎么解释这个客观现象呢？是萨特的所谓哲学思想 不过是一现的昙花，还是现实又出了问题呢？在哲学界人士看来，当然又是现实出了问 题。】 的确，时代场景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似乎当年以思潮为主角的精神浪漫已被今天以时尚 为主角的物质浪漫所取代。哲学曾是最有诗意的东西，今天似乎黯然失色了。 【太蔟评：果然是现实出了问题。现实怎跟得上哲学的“浪漫”和“诗意”。】 一个普遍的疑问：哲学过时了吗？今天的时代还需要哲学吗？ 【太蔟评：如果我们不钻进辩证法和中庸的泥坑，每个问题的答案只能为是和否两者之 一。喜欢揭掉皇帝新衣的我，选择“是”和“否”为两个问题的答案。根据屁股决定脑 袋定律，哲学界人士别无选择，答案肯定与我相反。】 我的回答是：需要，但未必是那种以思潮面貌出现的哲学。一般来说，只有在某些特殊 的历史背景下，例如上个世纪60年代法国的激进学生运动，80年代我国的社会转型初期， 哲学才会以思潮的形式流行。 【太蔟评：如果哲学界人士的答案是“不需要”，那才是个奇迹！】 大体而论，哲学有四种不同的存在形式：一是作为形而上学的沉思和伟大思想体系的创 造，它属于哲学史上的天才；二是作为学术，它属于学者；三是作为思潮或意识形态， 它属于大众；四是作为人生思考，它属于每一个不愿虚度人生的人。前两种属于少数人， 不过学者与天才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同样，后两种属于多数人，而一个普通人是作为大 众还是作为个人走向哲学，情况也迥然不同。在我看来，一个人不是作为大众追随一种 思潮，而是作为独立的个人思考人生，这可能更符合哲学之本义的状态，这时候他离哲 学不是远了，而是近了。正是这一意义上的哲学在今天不但没有过时，而且格外为人们 所需要。 【太蔟评：我曾评论过，哲学“有睥睨八荒、吞吐六合的气势”。在这气势面前，我们 只能在“战战兢兢，汗出如浆”和“战战兢兢，汗不敢出”两者之间徘徊。】 哲学常常被定义为世界观和人生观。其实，世界观就是“观”世界，人生观就是“观” 人生。我们平时所做之事、所过之生活总是一个局部，哲学就是要我们从这个局部中跳 出来，“观”世界和人生的全局。通过“观”全局，我们才能获得一个正确的坐标，用 以衡量自己所过的生活有无意义、怎样生活才有意义。 【太蔟评：怎么就“世界观就是‘观’世界，人生观就是‘观’人生”了？名词就那么 容易变成动词了？作者是否听说过“视而不见”和“戴着有色眼镜看世界”，这二者不 都是“观”么？哲学怎么能让我们“从这个局部中跳出来”？又如何指导我们“‘观’ 世界和人生的全局”？思辩？玩概念游戏？何谓“正确的坐标”？】 今天的时代固然有许多值得赞美，但似乎不得不承认一个缺陷是急功近利。人们似乎都 很渴望成功，但对成功的理解十分狭隘，往往局限于谋职和发财之类，“励志”类书籍 因之畅销。但所谓“励志”与哲学是有区别的。“励志”只有一个功利的小坐标，把人 生当作一种资本来经营，这样即使取得了成功，也只是一种渺小的成功。哲学则立足于 人生全局的大坐标。它告诉人们，真正的成功首先应是做人的成功，即做一个精神上优 秀的人，生活得有意义，而事业的成功不过是做人的成功的一个自然结果而已。 【太蔟评：“急功近利”如何便是一个缺陷？损害他人利益的“急功近利”固然是不好 的，但在不损害他人利益的前提下急切地想得到自己努力的成果有什么不好的？！“谋 职和发财”这等可量化可操作的“成功”太狭隘太渺小，那不狭隘不渺小的“成功”又 是什么东东？什么是“做人的成功，即做一个精神上优秀的人，生活得有意义”？怎么 评判一个人精神优秀与否？读了几本哲学书，做一些貌似深刻实则玄虚不切实际的思辩， 会玩弄一些哲学词藻？什么是“生活得有意义”？象哲学系毕业生连工作也找不到，或 者收入不足以维持有尊严的生活，就算有意义？ “而事业的成功不过是做人的成功的一个自然结果而已”，典型的哲学呓语。“做人的 成功”和“事业的成功”之间的因果关系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哲学思辩？】 一个不问生活意义的人当然是不需要哲学的。可是，没有谁真正不在乎活得有没有意义。 事实上，人们越是被世俗化潮流裹挟着，争夺在功名利禄上，生活在人生的表面，心中 就越是为意义的缺失而困惑，而焦虑。因此，在今天的时代，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 需要哲学来为自己的人生定位和定向。 【太蔟评：对大多数人而言，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不错的工作，能健康体面自在地活着， 有幸福的家庭和社会生活，本身就是生活的意义，并不需要额外的宗教和哲学强加上去 的生活意义。许多人不需要哲学，不是不问生活意义，而是不需要向哲学求得生活的意 义。很少有人去报考哲学专业，大众弃萨特的哲学如敝履，是因为稍有头脑的人都可以 算计出，浪费在万花筒似的哲学上的时间和精力，是不会收到相应的回报的，还不如把 有限的人生资本投在“世俗化”的、“人生的表面”的功名利禄争夺上。 在今天，困惑的、焦虑的实际是哲学；寻找自身意义的也是哲学；不是哲学想来指导的 芸芸众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定位和定向”，而恰恰是哲学自身。 残酷的现实，是不以哲学界人士的意志为转移的。哲学最好学学科学，在指导包括芸芸 众生在内的客观世界应该怎么做之前，先搞明白客观世界实际是如何运行的。千万不要 在那里一厢情愿，“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 (XYS20071004)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