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 ———————————————— 给《上海宝贝》的三板子和一颗甜枣 冷面狗屎 给《上海宝贝》的三板子和一颗甜枣 宝贝对不起,不是不疼你, 真的不愿意,又让你哭泣; 宝贝对不起,不是不爱你, 我也不愿意,又让你伤心。 ——草蜢 《宝贝对不起》 (狗屎就这么绅士,爱谁谁) 《上海宝贝》都快热出冬天的痱子的时候,狗屎才张开狗眼看宝贝。但这一看挺那什么,狗 屎没有“妈呀”一声,而是“呃哼”了一声。真的,狗屎觉得看完宝贝:你要“妈呀”一声 你就很幼稚、你要“呸呸”两声你就很脆弱(如果你是男人的话)、你要“嘿嘿”两声你就 很阴暗、你要“噗哧”一声你就很幽默而且还很博学、你要“不——吗”一声你就很矫情, 你要“唉”的一声你就很宽容但你老了、你要不出声那你就是书商了。如果你也“呃哼”了 一声,那你就可以看狗屎下面的文章,看看你我的“呃哼”是不是啥啥所见略啥啥的。反正 ,看完宝贝后,狗屎觉得打个三小板子也无妨,有利于宝贝的茁壮成长,虽然宝贝已经不惧 什么板子了,这些天板子也真是太多了——即使这样,狗屎还是要再来三板子。 “宝贝对不起,不是不疼你,真的不愿意,又让你哭泣” 开始开始吧,扬手,1 2 3 打…… 第一板子:打上海宝贝的欧美小屁股 狗屎的这一板子实在是不敢轻易落下呦,不是怕打疼了稚嫩的宝贝,是怕板子敲在那屁股上 时,听到的不是叭叭的脆响,而是一连串的贝司低音,走的还是降3 降5降7的爵士音阶,这 样就把敲屁股的事搞成了一次欧美音乐演奏了。啊,叭!呕,别怕,摸摸耳、吓一会,摸摸 毛、吓不着。 宝贝,一开始狗屎真觉得你的名字又好听又可爱啊。可是,后来发现这名起错了,宝贝,你 真的不该叫上海宝贝,叫纽约或巴黎或柏林或反正欧美什么地方的唐人街宝贝都行啊。因为 ,除了你的说话外,狗屎真的看不出你是中国的……上海的……宝贝。 宝贝,你也许会说,那就是我的生活空间,我们上海……,呕,别提上海,上海狗屎去过, 很美很大很现代也很西方,比狗屎的工厂林立的沈阳真的气派华贵多了,但狗屎还是不相信 上海同巴黎相似的地方会比上海同沈阳相似的地方更多——呸!哎哎,宝贝你呸我,你说什 么,说我这是狗头思维:上海只是小说意义上的名词,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个人的身摸经历 身摸幻想身摸体验身摸文化背景就是那样的。那摸,狗屎的第二个不相信又来了,看着你这 个土生土长的上海宝贝,狗屎真不相信刻在你身上的西式道道会比你中式道道更多,就算宝 贝你说外语、听洋乐、看洋画、干洋事。宝贝,你可能还要说我不管他妈的哪个道道多少, 我愿意写哪个道道就写哪个道道,那是宝贝我的体验我的喜欢我的西西哈哈你管得着吗?哎 嘿,狗屎还就真要狗拿耗子一把。 说真的,宝贝,你就是被一个文化模子套牢了。在你里面,对一种文化模式外观的塑造超过 了对文学本身的打磨,这好危险哟。你里面对所有描写事物的选取都是按某种特定的文化模 式来的,而非依照真实原则,满地几乎全部的西化事物,就是在选取中国特色的事物,也必 定选取能同那种洋味相匹敌的“雅物”,如周旋的“四季歌”、“林风眠”、“评弹”。宝 贝,狗屎不是说不能有这些,而是奇怪那些更“日常中国”的东西都哪去了,宝贝当真就从 没有“日常”的“中国”过?当然,这是你写作的自由,狗屎无权废话。但问题是,这种违 背了真实原则的事物选取并不能达到自身的目的,因为那种特定模式是由一种文化幻觉造成 的,而不是依靠真实事物对人性和灵魂的真正渗透而自然形成的。归根结底,任何文学都体 现其所属的文化,但文学决不是某种文化的简单再现,靠几个事物名词和几段引言,最多只 能达到象那摸回事,但不是那摸回事,《百年孤独》是这样吗,《在路上》是这样吗,这些 “宝贝”可不用在脸上颈上挂身摸饰物来标示自己的文化,而是在文字的呼吸里就无形地传 递出来了。如果,非要在文学里拿文化说事,那就无异于带着刀鞘切肉了,也就是王国维同 志常说道的那个“隔”。 好了,这板子先到这。噢,乖,宝贝快拿CK香水揉一揉,二板子来了:啪! 第二板子:打上海宝贝的“70年代”后脑门 狗屎打你70年代的后脑门,其实是打那种隐藏在决绝的姿态下的不彻底性,其实是打自我解 放之路上一份共有的难以远离的无奈,打宝贝你也打一样7 0年代的狗屎我自己,其实是打 那种移植嫁接在脑袋里的虚幻的自我,但现在主要是打你,宝贝。就打你。 宝贝,毕竟已生根的“传统家庭教育头套”(猜的,咋的,不对你就呸)和可能摘不掉的“ 西方自由主义眼罩”同时武装了你,前者在你的道德潜意识里抓牢、后者在你的文化幻想里 激荡,而你现在的“更上一层西”,狗屎宁将这看作是后者对前者的着意着力反拨,如同解 放的农民“狼狼”地批斗地主。但宝贝你搞得太“狼”了点(可不是说你的那个描写呦,你 的那个描写狗屎认为还有点犹抱琵琶的感觉呐),那种做作太“狼”了点,似乎在一场身摸 潮身摸流中夸张了自己,把膨胀的自己弄成了张伯当的大纸锤。当“7 0年代人”的主题成 为各文学刊物的流行感冒时,“身体写作”也成了这次流感的伴发症,接着“身体”就成了 70代的标志,相应的一种“西化”的颜料就成了“7 0年代人”登台亮相的脸上底色,似乎 没有那层底色就自觉别扭,就不是一伙的,所以好些个宝贝就纷纷“狼狼”了起来。 宝贝啊宝贝,狗屎觉得很多所谓的“70年代作家”都上套了。你们确实是挺新的一代,但究 竟有多新呢,狗屎看也就七层新吧,你们接触到了一些很新也很西的东西,可它们顶多是粘 在了皮肤上不褪色而以,还没有融进血液成为身体上真正的部分,可你们却把那涂料当血液 了,你们说你们血管里流的就是那东西还哗哗的,宝贝,那就是文化幻想里“虚幻的自我” 呦,就见识几个名词几段洋秧歌几种那个生活就跟那个文化混熟啦,当你们浑身井喷着“立 毙堕”脑袋削着尖儿地挤在性解放的路上时,福柯叔叔早已在路那头发出从性中解放的号召 了。套用马老师(别嫌狗屎拿导师压人,狗屎有时还真就好这口)的话,你们看到的不过是 那文化的影子罢了。这就是矫情呦、这就是造作呦,当然,也不全怪你们,一些狗屁媒体真 把你们划块分区呀,还把那并不代表你们全部的东西当标牌,弄得你们跟着啥啥的,估计没 有他们,你们也不会那摸兴奋的把自己的1 0%楞算到100%。 但是,严重的但是 ,带着这种膨胀感进入文学是很危险的事呵,对宝贝自己和文学都好险 ,一来是这种主要来源于一种文化幻想的膨胀感会使文学“哧儿”的虚浮起来,变成一个花 里胡哨却无店可依的幌子,二来是文学自身对虚幻之物的宽容作用,又反过来助长和纵容了 这种膨胀感,使写作者错误的认为:这种膨胀感是文学对现实生活的正当防卫。宝贝,你再 回头看看五六七十年代的中国文学,那就是全国一片地膨胀着的呦,每个人都跟打了激素的 公鸡一样向着东方“咯儿咯儿”打鸣,可是就那样大鸣了多少遍天下也没白喽,别说诺贝尔 不沾边,就是现在看起来顺眼的东西也没多少,速锈啊速朽。宝贝,狗屎怎觉得从你和一些 其他宝贝身上也看到了那样的影子呢,只不过那种社会/政治幻想变成了一种文化幻想、打 鸣朝向由东方变成了西方、红宝书变成了黄宝书、错掉的一代变成了爽掉的一代,呵呵,都 有点甲亢啊。 嘿嘿,又呸我,说狗屎管的事太多,宝贝我脑袋里咋想有身摸碍着你了,从头到脚宝贝我看 上去很美就行乐呗。跟你说实在的吧,狗屎可不是那种拿心里美安慰人的人,狗屎很在意外 貌呦,以貌取人不但是狗屎一大爱好,也是狗屎一大专长。 宝贝别急,最后一板子就来啦! 第三板子:打上海宝贝的露出的两手 宝贝,洋溢在章节里的一种等待不及欲表现什麽的急迫影响了你的张力,似乎就象是要带着 读者赶一个什麽集,而那集上可能有着读者没见识过的东西,就那样急匆匆地拉着读者边走 边大讲那集,到了后,又一个摊子一个摊子如数家珍地介绍讲解,等听者囫囵吞枣般地在一 个又一个陌生的玩意里眩晕后,发现这有人牵驴,而自己却并不能买什麽带回家去。 宝贝,这一板子要打得很实呦,所以应该更明白点,那就—— 1 先说说你的结构。宝贝,你会说你有深层次的结构安排:以两个男人为象征符号表现一个 女人的情与欲交错的人性动荡轨迹。是的,是这样,通篇形状就是你的情史和欲史两条线以 你为点形成的一个叉,可狗屎怎摸觉得那摸那摸的模式化,象一个笨拙的舞者一次呆板的劈 叉,几乎就是波伏娃情爱史的一个当代文学版。宝贝,小说结构恐怕不是一拍脑袋就想出来 的那个大方向吧,狗屎觉得那不是太细的活,但也决不是个粗活。小说结构也是影响读者往 下看的重要因素吧,这东西就好比姑娘身体的线条,凹凸有致才叫美呐,但宝贝不是说你不 行,但你确实有点胸部平平。狗屎发现能叫狗屎看开花的叫小说的东西,除了它的语言外, 可能就是因为它里头有着一种极其富有意味的转折秩序,那种秩序可能就是长篇小说的独特 魅力吧。但宝贝,狗屎看你咋觉得看见了一种雷同呢,吓,不是跟别人,是跟你自个。有时 候,你刚起个头狗屎就知道了,一定还是那事那人那心,如果把你的每一章节比做一块板, 那么它们的连接结果不是一个立体的箱,而依然是一块板,只不过变成了一块大板子——还 是平的。另外,宝贝你为啥非把天天写死,俗不俗,现在有些码字的就靠死人来挣眼泪和作 品深度,好象不死个人啥的就对不起自己的作品似的。但狗屎想,真正厉害的应该是,不写 死而能呈现出死亡、随便对应一句就是,不写性却洋溢出性感,呵呵。 2 宝贝,你以为把自己暴露着端出来,再用精致的语言包装一下,那就是好的文学吗?身摸 “身体写作”云云,你还真着这道不浅。你用身体写作,很多读者还真就是用身体感受的, 整个一身体对身体,你说那是误读,读者还说你误写呢。狗屎倒不管这三七二十一,但是不 是能给人感觉的文字就是好文学,狗屎认为不一定。文学或是说艺术不是春药,假如宝贝你 非用春药(能给人感觉呦)来比文学,那么,狗屎觉得那也应是精神的春药,而不是得了诺 贝尔的叫身摸哥的那种。叔本华大爷也说过这事,他说艺术啊,就是可以使人从肉体那疙瘩 的束缚下脱离出来,并进入一种自由之境也,说白了,就是在那时侯,让你只感觉到上面那 东西而忘了下面那东西,多语重心长啊。大爷说得对啊,狗屎在面对好些个字啦画啦歌啦, 真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完全的精神狗屎 ,想想也是,身摸东西就有身摸结果,如果不是那 个结果,那就是有些身摸变了。宝贝,狗屎现在也说你写的那个不算过,但问题是,不管过 不过,读者从那里获得了身摸结果,是忘了上面那东西还是忘了下面那东西。宝贝你可别说 仁者见仁淫者见淫的话了,没劲,狗屎不是说你就是这动机,实际可能是主观不想那样客观 却搞成那样了,所以说嘛,好文学不止是把自己脱光了(别误会,说的是一种真实状态,夸 你呢),再口吐莲花就行的。 3 这最后一条是最让狗屎对你“哼哼”的:你脑门上弄那么多其他同志的发言干嘛?是想靠 他们装门面增加宝贝你的庄严感和优越感呀,告诉大家你跟这些同志没说的全熟呀,宝贝要 是这样你就太小孩了。或者严肃点说,你是想靠那些东西点化你的主题身摸的,升华一下读 者对你的认识,宝贝那就更不成了,你也就太不自信了。要不,就是想多赚书商的钱,如果 是这样,狗屎绝对支持,狠宰那些咋咋忽忽的家伙。不过,狗屎要提醒一个宝贝可能没想到 的非常严重的问题:别让那些同志在你的书里抢了你的戏!真的,宝贝你弄上去的引言真满 足了狗屎囫囵吞枣的求知欲啊,而且更方便了狗屎对名人名句的查寻,资料性很强呦。 宝贝,三板子就这样结束了,摸摸耳、吓一会,摸摸毛、吓不着。最后狗屎很正经地断言: 你不属于那种超越身摸时代的身摸作品,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成为经典,顶多成为一个事件 留在人们回忆中,但也不错了。 喂!别动,看枣—— 一颗甜枣:骑墙扒眼向远看 咳咳,清清嗓。 给宝贝的三板子就这样了,谁要趁狗屎一转身再来几下,狗屎可就不愿意了,因为那就有点 动机不纯趁乱打便宜的嫌疑了。 虽然宝贝有很多不是,但就此认为她是个没有希望的宝贝,那也是不对的。宝贝犯错误,上 帝都会原谅的,何况宝贝只是酷错了地方。而且,这是一个有难度的宝贝,就算这宝贝多摸 矫情多摸做作,但就是那样矫情地写那样做作地做,如果没有相应的勇气也是矫情做作不成 的,狗屎就没有啊。还有就是这种矫情做作也是从天真到成熟的过渡,它失去了天真期的自 然,也尚未具有成熟期的自如,在半真半假的自我状态里半梦半醒着,但它有时是宝贝这种 人必经的,就象初恋的一对兴奋但技术性地制造着各种浪漫,以求对一种状态“负责”一样。 好了宝贝,你身上最闪光的就是那种难度了,那种难度是七分勇气和三分灵气合成的(别烂 土豆不禁夸呦),但你的这个难度要不是融合在一种深度上,化解在一种境界里,那它就……, 因为要想把文学这东西搞透,既不能靠那种没有深度的勇气,也不能靠那种毫无境界的灵气。 呵呵,宝贝,你,如果能放弃那种文化战略、如果能再深入地沉淀一下自己、如果……、那 么狗屎想,要成为身摸拉斯也不是不可能的。面粉可不是一下就变成大馒头的,要先和着发 酵粉和水和啊和,接着静静地独自发酵,然后再手来手去地揉啊揉,最后还得气来气去地蒸 啊蒸,才能成形出味儿啊。好了好了,这语重心长地,狗屎快成“关下”协会的了。不过, 宝贝,这枣……甜不? 要是甜,也不再给了。不甜就算了,狗屎自己吃,哼哼。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