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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民式的智慧与忌讳

王庆卫（南京大学中文系博士生）

赵薇受辱事件渐渐平息，正义者们的激情经过宣泄后又一次进入积聚阶段，等待
下一个突破口。而这期间回味是不可少的，那种昂奋后的疲惫与惬意同在的快感，
秽物破空而过的正义呼啸与强烈气息相拌的刺激，将长久地燃点壮心未已的勇士
们的激情之火，随时准备与敢于犯忌者以粪相搏。

他们是象征主义者。他们有众多的图腾。他们更有维护图腾的强烈意愿，要让一
切触犯图腾的家伙人头着粪（而不是落地），对此他们不乏勇气。这种勇气未必
上得了战场，却足以打击电脑游戏中三维状的敌人，和现实中三围状的女人。
“我没有把她看作女人，而把她看作民族的敌人。”“我已经准备好坐牢了。”
勇士如是说，激昂溢于言表。不错，他有意忽略了敌人弱小的事实，才能无意中
获得抗击强敌的效果。而乡下村妇用纸片剪成人形，写上仇家姓名以针锥之，想
必也没有仅仅把那看作纸片。为什么不直接打击仇家？不必，“看作”得好就足
够了，而且“我已经准备好不小心扎破手了。”壮哉！

弱者既然被看作强者的象征，就应该替强者挨揍。“先打弱敌，各个歼灭”，是
军事上的一条原则，但是勇士们打完弱敌就没了下文，心甘情愿接受法律不太重
的制裁去了。象征性勇气，当作如是观。

想起割发权代首。虽然发如韭割复生，但一时军威肃然，阿瞒之狡狯如此。今天
泼粪权当抗日，泼之而日尤在，但国耻似已在粪中洗雪，泼者却勇誉鹊起。勇士
之智慧亦如此耶？

专打象征性的敌人，是否“超限战”之一法，不得而知。但是勇士们立足现有装
备，以象征性的理由打败由弱者所象征的强敌，却是立威壮势的速效法门。聪明
些的，更可以利用敌国“法制健全”的弱点，在敌国扬我国威并依法受制，享受
壮士之誉而不必担心被那里愤怒的群众殴打泼粪。事后继续挣其外汇，乐不思蜀。
何其美哉！

一个男人堕落到以粪象征武器，以弱女子象征强敌的地步，一句话，以卑贱的懦
弱象征勇敢的时候，他就是不折不扣的贱民。在照片中看到他那副努力地象征着
愤怒的嘴脸，可以相信，他泼出去的不会有更好的东西。老子说“天下多忌讳而
民弥贫”，而贱民的勇士却不能不精通贱民的忌讳和智慧，不能不熟练操用贱民
恶臭的武器和观念。贱民与弱国是相辅相成的，他们设置了诸多的忌讳来培养自
己的神经官能症，毒化着社会的空气，任何出格的东西都能令他们“怒目而视”，
神经兮兮，虚弱不堪，却只敢向弱者投掷秽物。一个贱民太多的国度，是粪土一
样的国度。少一些如此爱国的勇士，少一些酿造粪水的傻蜜蜂（BEE），才可能
使贱民与国之积弱同减。

贱民的智慧与忌讳，已经淋漓尽致地表现过了，论其实质，忌讳是假而无征，智
慧是真而有限。但是它顽强，有效，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它已经又在汇聚激情，
物色宣泄的新渠道了。下一个弱者会是谁？让人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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