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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扼腕”三角地

井琪

    三角地历来是北大的一个焦点。其历史与现状，是非与曲直令北大人关心，甚至争论不
休-------关乎价值的取向，传统的承袭，种种大道理难有定论。然而一些小事，或令人感动
，或令人鼓舞，也有的令人扼腕心痛------倒是确确实实。

    笔者曾耳闻：某同学在三角地贴报栏用大幅贴了一篇自己的文章，论及哲学文化艺术，
篇尾写明“欢迎讨论”并留有详细的通讯地址。这一“复古”又 “创新”的举动，吸引了很
多同学或者观看，或者记录联系方式。这时候，一个保安大声呵斥“让开”，两把撕掉文章
。有些同学疑问原因，保安回答：“问什么问，我是执法的。”众学子鸟兽而散。

    还有也是在三角地，是山鹰“登山”事件之后，一位女同学（仅一位），在大理石台上
点了一根蜡烛（仅一根）。不料一名保安驾风而来，一脚踏灭。女同学骇然出涕，旁边一位
男同学实在看不过去，默默帮女同学收拾东西。渐渐围了一圈人，保安忙于遣散，女同学适
时黯然离开。

    虽然只是耳闻，笔者仍然难免扼腕心痛--------这种管理有没有值得商榷的地方？每当
想到“众学子鸟兽而散”的时候，每当想到“女同学黯然离去”的时候，我真的很疑惑三角
地仍否属于学生，“北大”到底是谁的北大。

    其实任何学校的主人都是老师和学生。尤其在北大这种人文集粹的地方，学校的价值和
作用很大成分上是蕴含在从老师到学生的精神承传和个性挥发上的。“执法者”的这种管理
，似乎对北大风格的高校尤其是一种损失。当然不是不要管理，而是管理的目的不外乎保证
北大的师生作为一个整体，有更好的条件研究学术，张扬精神。

    每每听到有人说北大学生人文堕落，说这话的“有识之士”们实在应该考察一下北大的
师生如今的生活状态。当他知道教授一堂课对学生的影响甚至可能比不上教务老师一句话的
时候；当他知道北大资源的使用需要多少“官方”的许可的时候，当他知道学生请名人来做
个演讲都要如临大敌的时候，当他知道“执法者”们是如何“位高权重”而又不辨皂白的时
候，他还会简单的说一句堕落吗。

    当然，学生作为年轻的人群，可能没有能力从大局、从长远对管理有所见解，仅仅是把
问题提出来待人青眼。更何况，所谓“北大无小事”，管理难度大之又大。然而前面所提到
的两件事，一个是挥发斯文，一个是哀悼同学，无关于任何“敏感”话题，管理者可否稍加
区分，给某种“北大的财富”一锥之隙？一句“我是执法的”多么理直气壮，既然如此，对
“执法者”的管理是不是更加重要？当我们谈到这个话题，一个校外的记者告诉我们，他们
进北大采访，出示的不是证件而是money，“执法者”的理直气壮原来如此。

    其实保安“执法者”们只是整个北大师生背负大山的表面，真正的需要商榷的地方可能
是整个管理理念甚至架构。“安全”，“千万别出事”，“北大很敏感”。从管理老师这些
薄冰难履的话语中，我们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这种管理理念的源与流。有必要强调的是，从这
些话语我们也的确体会到管理者的难处。北大的历史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种负荷，管理负责的
老师们正是这种负荷的直接承受者，所以我们也需要充分的理解当下各种状况的复杂性，而
不是有任何的意气的言行。我们的老师多数都是北大人，他们有热情有能力对现状有所举措
，之所以有一些问题，可能是某种架构的不适性。这种压力不一定来自学校的某个人群----
实属笔者无力论及。

    说到这么多，必须要说明的一点是，这种“管理”上可能存在的问题，绝对不是北大独
有的。甚至我们有信心说，北大在这方面比之于众多的兄弟院校，可以说是最规范最开明最
人性化的学校之一。我们的问题更可能是整个社会的问题，而在北大这样一个有个性，有特
色的学校有了典型的体现和反响。这对我们北大人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机会-----我们是随波
逐流，不闻不问；是意气用事，怨天尤人，急噪冲动；还是踏踏实实，理智而又有所作为。

    就这一点，面对三角地，笔者突然想到冯小刚在四部力作连续被砍掉，不得不转向喜剧
创作的时候，曾经说：“幽默是一种劳动态度”。这种无奈中的踏实，踏实中又不忘坚强，
倒是真的耐人寻味。

(XYS2003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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