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 ———————————————— 心 桥 夜 语 雁鸣 .......电话有一次被我神奇的拨通了,导播似乎也很诧异我能连着四天都打得 进来,转接到主持人的耳机前,电话里有一段音乐,是电子音乐。一会就传来了 主持人哪个温暖而温柔的成熟声音。她说你好的时候,我还是象第一次拨通电话 一样的紧张到快要痉挛,还是那样的握着电话颤抖。在很多的你好声之后,我才 可以用抑制的平静给她说,你好!乔妮! .......那一端是明显的兴奋,我又何尝不是?我愿意给她讲我的故事,即便同 时会有很多的人也在听着,但我愿意给她说,只有她的声音是我信赖的,只有她 的声音是可以帮助我的。 .......很独特的名字,也很奇怪,你就是一直叫做品这个名字的么?她问我。 我沉默。也很是奇怪你每一天都可以准时的把电话打进来,有什么绝招吧?电话 每天都会有人抱怨打不进来的。她玩笑的说,我沉默。你的故事除了我会有很多 的人喜欢听,甚至有人在向我打听你,也许你的声音在电话里也是和你的故事一 样好听的呢,她玩笑的夸赞我,我沉默。今天你还会继续你昨天讲的故事么?她 问我。 .......我没有再沉默的想法,我来就是讲故事的啊,我说,是的,我讲给你。 我把你字说的很重,不知道是自己刻意的要她知道我对她的信赖还是别的什么。 我讲着,我的故事,也和大家一样平淡而无奇,只是我愿意说,有了痛感的人都 会有我一样的同感,那是一种共鸣罢了,喜欢听就不足为奇。我是一个平凡的人, 不起眼的人,很不起眼。扔在人堆里,马上就会化掉,找不到了,甚至我想要给 某个人详细的描述自己的轮廓时都有可能连自己的样子都说不清楚。 .......你讲的故事,感觉的东西太多,你是感性的那种人,事件的事例太少了, 也许正是这样的才会吸引了人来听你的故事,那样想象的空间会很大,是不是? 她的问题打断了我的思路和叙述。 .......不悦的我直呼其名的说,乔妮!我本来就是感觉的人,生活在自己的感 觉里,很细腻的那种,但不是什么细致的男人,或者近乎女性化的那种。温暖的 女声又一次的遮盖了我,她说,你的声音很男人的啊,只是你讲的时候不太连续, 总给人一段一段的感觉。是的,我回答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声,我的故事是真实 的,所以要在记忆的沼泽里去挖取,不是电影拷贝可以随处拿来播放,也不是只 要高兴就可以拿来在一面白墙上放让很多人去看,那样无声的放,我的故事不是 电影所以是无形的,但是有声音,美丽的声音。我的暗示不知道有没有我想要的 效果,但我没有再顾及什么了,我问乔妮我可以继续讲么? .......却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同样的温暖,值得信赖。他告诉我不要挂断 电话,或者也可以留下电话号码,乔妮要过一会给我联系,现在是广告和点播歌 曲的时间。我沉默着并没有挂了电话,看看手机的电还有多少,再把耳朵放到听 筒上的时候,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极其微小的说着,一个奇怪的家伙。我对这个 导播的信赖就顿时的荡然无存。 .......不长的时间,熟悉的温暖声音在耳边响了,品啊,你好,我是乔妮。她 礼貌的很。我想给你说,你的故事是有很多人说喜欢听,但是我们头好象不太乐 意了已经,虽然是讲故事谈心的栏目,但是状况却因为你的这种忧伤给扰乱了, 头接到很多的电话和信笺,都问是不是夜里的人很容易的就可以没有免疫的脆弱 起来?头说我在误导听众开始颓废。我没有办法回答我们的头,你能相信我不是 在搪塞你么?我是愿意听你的故事的,况且你也很会讲故事,但是,你不认为这 样下去这个栏目真的会成为忧愁哀伤的专栏么?我很难做的。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得离开了是么?我低声的问。 .......不,不,不,我是说,你把每天的打电话的时间推后一个小时怎么样? 为了栏目,我不得不这样的要求你,但是,我愿意听你说,真的,我愿意不睡不 休息的听你说,好么? .......没有一句话,我挂了电话,我笑着望向左面的镜子,我知道一件事情, 起码是现在,我知道这个乔妮是喜欢听我讲的人。而我确实要在走之前把自己的 故事留给这座城市的一个陌生人,我只想让这个故事留在这里。从此,每天我还 是按时的打电话,总是在收听完乔妮的节目后,讲故事,而听众就只有乔妮一个 人。 .......告诉乔妮,在网络里,我是一个写字的人,不爱聊天,是因为曾经七天 七夜的在聊天室里等一个人,那个人却不在。那时起,我就厌恶了聊天,是骗人 的,偶尔在无聊时,也恶作剧的给敲门的人说我爱你,偶然也会恶作剧的砸了别 人的门就马上跑掉,留下一张灰暗的脸一跳一跳的。后来知道那个人不再聊天了, 只在想念我的时候静静的来看我的字,于是我被感动了,也不再聊天室里胡闹。 .......告诉乔妮,在生活里,我不是一个太好的人,但不是坏人,或许会有人 认为我是玩世不恭的人。我也玩笑的给一个女人说过,我的恋情只在冬天里来, 春暖花开的时候就会结束。或许是我冬天怕冷的缘故,一个人守在家里会容易孤 独,我的说法就总是被我言重。所以在冬天里就会有一条暖和的围巾,而春天就 只可以放在箱子的最下面。 .......给乔妮说我的朋友,我其实是没有什么朋友的人,寥寥无几的朋友们却 不相信我是有忧愁的人,打死了都不相信,我什么时候都会惹人发笑,偶然的低 靡状态也会被他们认为是假装的深沉。但是朋友们依然对我很义气,一直都是这 样对我很好。 .......给乔妮说我的家,那个名存实亡的家,我不太愿意说,但我还是说了, 缘于对她的信赖或者为了留下的故事是完整的。我还是说我爱着我的父母,即便 他们分开,不管对错,我来这个世界上时是他们相爱才会有的结果。既然已经有 了我这个果实,那么他们的爱有没有?存不存在都是可想而知的事情了。 .......给乔妮说我的工作,那不是我意愿的一份职业啊,我总是在被左右。厌 烦的没有理由,因为在别人的眼里那是很高的工作,我不敢反驳,我只好是沉默 的,而我的心里是想要揣着笔和纸走过每个人的心,做记录然后整理出来,那个 时候我也老了,可以给自己慢慢的看,可我终究不是什么神仙,我要睡觉要吃饭, 所以还要继续的工作。 .......给乔妮说我的爱情,我的爱总是无形的。即便是从身边擦过了,也不会 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手里握着一颗冰脆的心脏,还有一只理想中的鹤。眼里是 茫然无措的张望。那种爱是失了又得得了又失的,总是在找的时候,从眼睛的前 面飘过去,看见了,却不能把握。所有被自己想到的办法都试过了,只等着有一 天死了,爱情会不远万里的来我的坟头凭吊。无形的爱情被一个哀伤的灵魂拥有 着,是不是很不公平?然后再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倒下呢?爱情说,除了意外的情 况坚决的不可以用自己的手把自己杀死。我相信的,是,我相信。我就继续的走, 继续的找。这些日子,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就让知道我的人们说说,可是说的 我用头撞墙都无法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可能是自己的虚伪和贪婪太多,也可能那 种自我和妄为太多,总是不愿意接受他们给的那些说。 .......乔妮总是在我讲的时候发问,总是在我认为该问的时候沉默,然后就在 她的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在我的故事里睡着了。之后的第二天,再问我为什么把电 话给挂掉了,我说,困了,讲不清楚说到哪了?决口不说我听到了她睡熟的呼吸。 谁知,她可以很清晰的说出我故事的进程,就形同她自己的故事。 .......我还是不知道自己讲完了没有,我给乔妮说我好象讲完了,故事结束了。 乔妮马上哭了起来,我沉默着等,乔妮说,给你我的轮廓吧?我有义务和责任给 你我的轮廓。我厌恶的打断了她。 .......乔妮,没有必要,也有人说有义务和责任给我她的轮廓,可是,那个轮 廓成我生活里的阴影和泡沫。我不再需要什么轮廓。以后的故事,我还会在挖取 了之后给你说。乔妮说,要是栏目换了人呢?我笑了,只要是温暖的可以信赖的 声音我都会说,给那个换了的人去说。乔妮又笑了,喜欢你这一点,结束是新的 开始,开始也是另外的一种结束。我说,这些我给你说过了,不要重复和学舌。 ........乔妮问我,这样算是什么呢?不是网络的,不是生活的,我说,泡沫! 乔妮有问,你在哪里?我说,在路上。乔妮问,你是不是和尚呢?我答不是!乔 妮问,那你怎么总是在念经?沉默! .......挂电话前,我做了一个凡人问乔妮,你是什么呢?她说,老虎。我笑了。 乔妮说,你一定是牛。我说是的,因为老虎没有吓倒我。在听筒即将碰触到电话 机的时候,我听到好小的声音在那边问,明天还会打来电话么?我忧郁了,但还 是挂了电话。 ........次日的夜里,12点的时候,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说,各位听众朋友,这里 是调频105.6兆赫**经济广播电台,现在是‘心桥夜语’栏目时间,我是主持人 乔妮,大家好...... .......我笑了,人是要学会整合的,这个人有这样的敬业的状态就会在以后的 日子无往不胜,勇往直前。而我可能会失败,因为我把行李又摊开了。1点的时 候,那个凌晨的1点,乔妮的电话响了,是我打的。乔妮问我,你在哪里?我说 在楼下,可楼下的人那么多,乔妮的声音很急。四楼的一个亮着灯的窗子在她问 完后被打开了,一个女孩子在探头张望着。我说,看到你了。乔妮只说完,狡猾。 就挂了机。我想是生气了,转身就往回走。 .......就快要出步行街的时候,电话响了,是乔妮。我接,乔妮不高兴,干吗 跑了?我受宠若惊的样子,你在哪里?她说,在对面的咖啡厅里,调转方向我想 那里走去。一会乔妮又懒洋洋的说,算了,咖啡太苦,还是去喷池碰头吧,我又 转了身子想喷池走。对我的沉默,乔妮是不悦的,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已经在找 了,在决定找的时候就已经准备等,等一切指挥,只有指挥的声音这时候可以把 我带到找的旁边,才会离找越来越近,所以我听信,不用出声再问,我这样回答, 乔妮大笑的说我又在念经。 .......乔妮,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要是被我卖掉真的是太容易了。你就不会 朝四楼的周围附近看看?我只顾不听的按指挥去改变自己的行走的方向,并不言 语。乔妮就拿着电话站在大门的台阶上笑弯了腰。我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每一 次她抬起头看见我又会笑着弯下她的腰。乔妮说,你真的是惹人发笑呢。我说, 我是个骗子,很会骗人的那种。乔妮不再笑了,很严肃的说,你要是骗子,我就 把冬天换成夏天来烧烤你,把你烤死!我说,你怎么知道我骗不骗人呢?乔妮从 口袋里拿出一枚怪异的糖果,吃下去,有胆量就吃下去。我就毫不犹豫的咀嚼。 碰到了硬物,我就干脆的吞了下去。乔妮说我,你不会骗人的,你看都不看就吃 了。你不知道那是我的心么?她笑。你陪,你陪,那里面包裹的是我水晶一样的 水果心,你吞了。我就没有了,我只有这一颗,你吃了,你陪。我哭笑不得,这 和我的骗人不搭茬啊? .......我说,等找到厕所后,拉出来还你还不行么?乔妮把眉头皱在一起说我 恶心,那心是水果糖!是会化的,吞下去就已经化掉了。是....不出来的。我笑, 那怎么办?难道要我吐出来,难道要我娶你把自己陪给你么?乔妮却不吱声,朝 前走了。我跟在后面,一直到超市的门口,乔妮凶狠的把手指戳想大门的里面霸 道的说给我,我要我刚才给你的糖,拿不出来就一辈子陪我逛街。我最怕的就是 逛街,疯了一样的冲进大门向糖果柜台奔去。买了花花绿绿的一大堆糖果,我没 有看清楚包装,也忘了是什么样子的糖,你看就这些,有没有? .......乔妮满眼的泪水,要是说这糖是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你是不是要出国 买回来?我吓的嗫诺着,不会的,没有那么夸张。乔妮就开始哭了,要是不忘了 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一定买我要的那种给我?我点头,马上的又摇,有也不买了, 行不行?街上的美女特别多,我还是喜欢逛街的,陪你逛街看美女。 .......乔妮笑了,连拉带扯的把我拥进一家迪吧里,那迪吧门外还没有进去和 想进去的人们一定不知道是因为有我才会如此的火暴热闹。所有人看着我的摇摆 挂着眼泪撑着腰笑,一阵一阵的大笑,只有乔妮没有笑,撒完了糖果后,扶着我 的肩膀和我一起的摇,我听到有人说,现在结婚还真有一套。我们都可以听见, 但都没有发出一点反对的意见。只是顾着摇,摇到满世界的掌声和欢笑。 (二) .......这个冬季,我是快乐而幸福的,用钱我们买来了蜡心和纸鹤的浪漫,挂 满了小屋,我的小屋。我在小屋里给乔妮唱无数的情歌,乔妮只给我不停的哼一 首。当身边的人们都在抱怨这个冬季漫长的时候,我问乔妮愿不愿意和我一直留 在冬天里。乔妮给我说,“不去管了,让我把你带出这个冬季,春天里我要你带 我去买漂亮的衬衣,夏天我搀着你一起给我挑花裙子。秋天呢?我们就去郊区采 购大红的苹果。然后我们再回来,回到这个冬天窝在家里抱着暖炉子。”我呵呵 的幸福着。 .......这个冬季,我总是那么幸福快乐着,没有钱,我们走来了一片白雪皑皑 的浪漫。揣在怀里的暖暖的烤白薯,搂在怀里的软软的腰。甜蜜的走过了每一条 街道和小巷。就好象这个城市是专门为了我们建造的一样,乔妮说,“带你走出 冬季吧,不要你只在冬季才有温暖的爱,春天风可以把我们的领子竖起来的,夏 天就不好了点,只能手牵手,但是我们的甜蜜还是可以从我们的额角和皮肤里渗 透出来,秋天里我们就提着大串大串的缇子一边吃着一边在雨里信步。”我又呵 呵的幸福啊。 .......一个周末,乔妮没有了往日的笑,也不再多话了,我只是静静地坐在身 后拥着她,在我的小屋里,没有亮灯。乔妮说,“品啊,我越来越爱你,可是总 也感觉不到你,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给我承诺,我都觉得在做一种无望的守 侯。”我诧异自己怎么会给乔妮带来这样的感觉,从镜子里我都看见了昏暗中有 亮亮的星星自上而下的缓缓滑落,继而是堵塞的鼻音带着温暖的气息温柔的扑了 来,朝向我的脖颈。我只敢更加紧的拥着乔妮在怀里,却不知道还敢说什么? .......乔妮说,“去我家吧,给他们说我们相爱,给他们说我要嫁给你,给他 们说你要娶我。”我使劲的点头,使劲的点头。 .......没有任何的准备,也没有任何的礼物,我就只带了自己凌乱略显长的头 发,不协调却还洁净的着装和一双整夜未眠有些浮肿的眼睛出现在了她的家。 .......茶几的后面坐着一个凶巴巴的男人,是她的父亲,用不善且犀利的眼神 锁着我,我就在茶几的前面站着,乔妮却象跟着我到我家一样缩在我的身后。或 许我们的紧张已经足够说明我们的关系,乔妮的父亲用他本来当官的架势高高在 上的看着他面前这个呆傻又紧张的我。因为我们的一言不发,聪明的母亲来救场 了,“怎么不让客人坐啊,妮子?这么不懂事。”我们好象没有理会的意思,毕 竟不是父亲的声音,我不安分的眼睛在一条门缝里看见一个鬼头鬼脑的家伙,一 定是乔妮平常说的合作伙伴妹妹乔兰了。被我的眼睛一抓住,妹妹就再也不敢窥 探什么了,伸着舌头缩了回去。 .......还没有自鸣得意的空挡,父亲终于说,“你们在一起?”乔妮在身后赶 紧扯我的胳膊点头。好象我是被迫的一样,其实我十分的乐意提前给她父亲说, 只是我不争气的紧张的缘故。“坐”父亲的口吻象命令,但即便这样我也是乐意 的,进门前腿就是发软的,站了这么一会,我的膀胱早就紧张的要海啸了,再多 站着抖一分钟,我估计湿的不仅仅是裤子绝对还会有我的眼睛。 .......我刚一开口说,“叔叔,我和乔妮准备....”父亲就已经直接的打断我, “你,我已经打听过了,不认为你怎么样,乔妮呢?小你不多,我想说年轻人要 以事业为重,我说的难听一点,你要是养活妮子不难,可你知道自己有充分的准 备养得起她么?我现在这个位置上,我不好给你说什么条件,但是我说明白,我 家妮子和兰子我还是知道什么样的人,你考虑清楚。”看来父亲的考验开始了, 要斗嘴么?好吧!男人顶天立地,成败在此一举,得罪也只一次,来! .......这刚润开的喉咙还没有发出声音,却被一个该死的电话打断了我准备的 发挥。父亲就在我思考备战的空里坐着高级轿车走了,不容我说声再见。聪明的 母亲马上就客套的说,“吃了晚饭再走吧?”这么明显的逐客谁不明白?假惺惺! 毕竟我半点油烟味都没有闻到,哪里有这样问客杀鸡的?心里一不对劲就马上告 辞,给自己说,即便是做好了我也不吃!乔妮还是很争气的和我一起走了。 .......气还没有消时,乔妮已经在我的小屋里给我做好了晚饭---方便面。调料 里我知道多了一样叫眼泪的东西。这是我有生以来进食量最小的一次。只是闻了 味道却没有吃掉。因为乔妮不住的哭,我就只有一边看着饭一边安慰着乔妮。 .......“品,我不知道会这样的,一切都被我想的太好了,兰子说可以的,我 就相信了,爸说四个礼拜就结婚是儿戏是疯子,是不可能的。妈也说我脑子坏掉 了。平时他们都不这样激动的。品,不要生气,原谅我。”乔妮竟然给我道歉, 让我真的难以抑制心里的委屈,借她的眼泪我也开始抹泪,口口声声的安慰乔妮 好事多磨啊!心里却真想象孩子一样的痛快把委屈哭出来,大声的哭出来。 .......这种情况是我不能够预见的,这样的打击也是不可以轻松让我承受的。 一周的时间,我们没有见面,彼此象是失去了联系方法一样蒸发的无影无踪。只 有每天的夜里我才可以听见她熟悉温暖的声音在主持着“心桥夜语”。周三开始, 有人在栏目里提到了我和我的故事,我几乎把耳帖在收音机上,等听乔妮的反应。 正如我所料想的,乔妮是迟钝后抑郁着搪塞的。直到周五,那个人还在问,乔妮 终于是被激怒了,从此“心桥夜语”的栏目就再也没有了乔妮的声音。是因为她 给那个听众说的话,“看来,你是爱上了品,要不,你是他派来骚扰我的?回去 给他说,男人应该为了自己爱的女人敢于面对一切。如果你不认识他,就请在找 到他认识他以后把我的话传给他。”那天的节目就做到这里,12点19分,莫名其 妙的人不只是那个对我感兴趣的人还有我啊!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伤害了乔妮。 .......乔妮把手机关了,也不愿意在办公室里接我的电话,她是生气了,她的 宿舍电话永远是战线,我鼓起勇气把电话打到她的家里,却永远只有妹妹乔兰接, 每回接都要先给我一声叹息,接着不是说乔妮的情况只顾一个记的说,“你啊, 你啊。”我是懒得听这样对我没有用处的声音,在妹妹乔兰没有“你啊”完就挂 了电话机。 .......平安夜是乔妮说最喜欢的日子,她不在,圣诞节是外国人最喜欢的日子, 我当然知道她不可能出现,一直到情人节了,是全世界人都知道和喜欢的日子, 我还是没有她的消息。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学习发卡和写留言。我的记忆库里就 有了那一段不可磨灭的印记,天天把自己摆在电脑的前面发卡和写字。直到现在 我一看那花花绿绿的卡和密密麻麻的字就头晕眼花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习惯 的东西或许象每天吃一种食物吧,会枯燥,会吃伤。 .......事情可能就这样的停止了,但不是我想的要走就突然的走掉那种。 .......就在那个下了很多冬雨后又一场雪的夜晚,我发着呆做在床边上看着充 电的手机,期望它可以突然的有生命灵性的呼叫,可能是这个冬季里最后的一场 雪了吧?我想着,不知觉的时候睡了,突然被电击一样的全身震颤,惊出一身冷 汗马上清醒,才意识到自己的传呼机还在腰里没有摘下。才知道自己就这样合衣 睡了。是乔妮!我庆幸自己没有摘下,我不知如何是好的光了脚开门,又跑回来 穿鞋把自己又锁在卧室,等到我把电话拿在手里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自责的问要是这么冷的天冻坏了乔妮,我一定不原谅自己,就好象我在警告别 人一样。 .......电话里,乔妮霸道的让我五分钟赶到,似乎是我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过, 滔天罪行不容饶恕似的。这样的命令口吻象极了她的父亲,看来她不要我了,看 来只有“太可惜”才可以完成这样艰巨的任务,看来我要假装坚强的就义了,那 五元钱,就这样为了分手和霸道不在了,心里真是觉得太可惜。 .......准备好了,我在车上已经完全的准备好了,怎么面对乔妮的分手要求做 到坚强,做到潇洒,做到洒脱的样子。于是,我用眼睛包着泪水看车窗外的一切, 从眼睛飘过的一切,闪烁的路灯,飞过的建筑和挂上霜雪的树,包括乔妮和我的 曾经一切。 .......乔妮一早就站在台阶上,第一次见面的台阶上面。脸红扑扑的,车门一 开,刚才的勇敢坚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我说,“上车吧,别冻坏了。”“你下 来,不然你就回去。”乔妮竟然在我的温柔面前还这样?下车就下车,我又有了 刚才的就义感,又让眼睛包着泪水了,不同的是什么都没有看,只看了乔妮。 .......本以为终审了,怎么可以想到那双手,冰凉的小手竟然会缠绕在我的胳 膊上,那带着香味和雪花的长发也竟然会撒在我的肩膀上,天啊,我就这样把准 备就义的冰凉泪水在瞬间里升了温度,沸腾到在冬天里都可以在刹那蒸发的一干 二净。 .......穿过步行街,远处看我们会以为是小两口子吵架连拉带扯的大呼小叫。 其实,我和乔妮的鞋子是情侣鞋子一样的抓不住地上的雪花而打滑。几次都有不 走了打着滚回去的想法。无奈的是这个冬天里爱雪的看雪的人太多了。 .......叉路口上,左边是我贫民窟的家,右边是乔妮父亲的高级住宅区的家。 本能的我要想左边走,但是乔妮的力量让我向右边走了。我愣怔的看乔妮,她却 说,“爸出差了,我才敢的,兰子给我打掩护,妈不知道,绝对不可以不回。” 我一下就垂头丧气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能干啥?耍个性?不!好不容易的 见到乔妮我不愿意让她为难而不高兴。我还是决定顺从她的方向走了下去,即便 望着乔妮的背影是失落的,即便回家的路上我是孤独的形单影只的,可多少我还 有一点幸福的笑了。毕竟我没有失掉,唯一让心里不舒服的就是她一路上就还是 唱那个什么骄傲的歌,我决定,拉钩上吊看你还骄傲不骄傲。 .......终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春天势不可挡的来了,乔妮又失踪了,那个 钩是白拉了,吊也白上了。乔妮也被莫名其妙的抽调了,真的就是随时走掉了。 在这个万物新生的季节,难道我的乔妮真要这样结束了我们的故事么?没有缘分? 我想即使我找,她都不可能从宾西法尼亚再出现在我的脸前面。 .......我决定放弃找的时候,却被乔妮的父亲找到,在阳光的雅间里,我在一 大堆的菜后面望着一大堆菜前面的父亲,并不友好。父亲自顾的让服务员拿来两 瓶剑南春,我一瓶,他一瓶。“对不起,叔叔,从来不喝酒的。”我用我的原则 和穷志气鄙夷的望着这位更加高高在上的长者。父亲倒也客气,不说这个却说, “我们一家都是酒鬼,逢年过节的,我们四口就开始了,别看妮子和兰子文文弱 弱的,胆子不小。”他干笑着,让我想起了卡通里的“格格巫”,牙就从那时开 始为了干笑而痒痒的。到现在都这样,一听到干笑就想给发出干笑声音的身影一 瓶子。这样的冲动总是因为手边不是剑南春而搁浅了。 .......“我呢,是豪爽型的,先醉就先睡。”我怎么看不出来呢?这绝对不是 吃饭这样的简单,怎么看都是鸿门宴!“妮子的妈也不行,禁不住考验喝了不多 就半途而废了,妮子要不伙同兰子偷车去开,要不就把兰子也喝翻,自己一个上 玩,上网看电视。你相信么?小伙子?”讨厌!又是干笑,与我何干?有本事让 她在我的面前喝酒试试看?我不死在她面前才怪! .......我都觉得面前的麻辣牛肉干还没有他的干笑干呢!要是有牛肉干这么干, 我不嚼死你,我想着恨恨的咀嚼开来,乔妮父亲竟然给我说,“你平常很少吃到 肉么?多吃多吃!”我气就不打一处来了,在挂了一嘴的青菜叶子的时候,又可 以听到乔妮父亲说,“你和妮子的脾气象的很,爱走极端,爱钻牛角尖,总是和 别人对着来,我又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干吗在嘴里塞那么多青菜?”我气的真想 把嘴里除了口水之外的一切都吐还给他老人家,吐不了的真想当时就解开皮带拉 给他,要不是服务员在,我会脸红,你等着瞧!哼!我心理实在是不舒服了,沉 不住气的时候,我终于还是开口了。 ........“叔叔,单位有班要加,您的时间也宝贵,您找我不仅只是吃饭这样的 吧?我是个无名小卒也陪不起你吃可以报销的饭。您也不会平白无辜的找一个没 有用处的人陪您吃饭,况且想陪您吃饭的人多了去了,您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您不防直说吧?您不是一直标榜自己是直爽的性格以德服人的人么?您说吧?” 我简直骄傲自己可以对一个大大的官说出这样的话来,兴奋的都蜷缩在软的坐椅 里发抖了。 .......乔妮父亲也不含糊了,很严肃的盯着我的眼睛给我说,“小伙子,好! 快人快语,我不罗嗦了,妮子是我安排出国深造的,要很长时间,你等得起么? 说实话你也没有本事和我的妮子在一起。离开她,根本不适合你。你也可以给我 提条件,任何的,我能帮你的,都帮你,你说!我想给你一个机会,去南方工作, 那里的环境比这里好很多,你看吧!”厉害!好厉害的手段,我要是也在你的位 置上,我一定让你的妮子非我不嫁,让你无可奈何。我只是这样的想了,又可以 怎么样?接下来的一定是乔妮父亲会在我的单位做些手脚,他的本意就是要逼迫 我离开这个城市,毕竟他的妮子会回来。 .......我没有任何的一种形式上的决定了,不知道自己明天该怎么样的去做, 我该怎么样的战胜自己?即便这样的不开心和沮丧,但还是不甘心的留给了乔妮 父亲一些让他不舒服的话走了。 .......“叔叔,这样的情况,我会自己处理的,您放心,我不会纠缠您的女儿, 在我没有能力前。我想您知道我的为人,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谢谢您的饭菜, 可是您知道么?我从来没有吃过比乔妮在我的房子给我做的方便面还好吃的东西 了。”我就这样走了,留下绿了脸的乔妮父亲一个人在一大堆的菜后面看我的背 影。 .......我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和一切想带走的东西,开始扔掉一切我不想带走 的东西和行李,在行李箱的中层我加了我和乔妮的照片。就是这样的吧?对于牛 脾气的人来说,一旦离开了就是一种结束,不去想了,我知道我现在对不能和乔 妮在一起和对自己能耐的自信就如同乔妮父亲自信可以把我们拆散一样。我只想 离开那个纠缠的干笑,只想证明自己,所以我只带了照片和自己的生活所需离开, 不要任何的帮助。 .......在夜里听着105.6的调频离开这个我每天都可以听见“心桥夜语”的城市。 (三) .......摊开我的行李已经让我满头的汗水,这个冬季,我就只是穿着衬衫.在离大 海特别近的地方.隔着窗子看梦里想着望见过的大海,从来没有比想象更大的海了, 可眼前的的确要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开始思念起乔妮了,我们没有任何的朋友,我这样一走是不是没有考虑周到? 太匆忙?没有她的一点消息的同时她也不会得到我的消息,会不会有一天会让我们 寻找彼此的信念战胜一切使我们重又相逢?心在刹那间就把所有因为离开自己城 市的愤怨怪罪在了还的浪声上面,陌生的室友可能都在惊异我的精神是否正常,感 觉到他们在我的身后争先恐后的要抢占窗上最佳的观察位置来看疾奔下楼的我是 怎么样去势单力孤的同还搏斗. .......被大海打败了,也把自己累坏了,躺在月下的沙滩上才知道这里的冬天也 不是想象的那么温暖,也可以冷得使人由脚心到发尖的刺骨,尤其咸的海风吹着湿 透的身体. .......早晨起来,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人,以为自己起的早呢,九点种在我的城市起 床来应付上班的时间绰绰有余了.而我见到房东在开始给丈夫准备午餐便当了.坐 在床上开始后悔了,不负责任的离开其实是逃避,流着眼泪走掉,其实是退缩.不留 情面坚决回敬的不尊其实是懦弱是恐惧是害怕.捂着脸揪着头发让象海水的潮湿 代表我的悔意决开手指的堤防冲出来. .......哭半晌的时间,我喜欢这样夸张自己的哭,也好说明自己为走掉而悔的诚意. 可最后还是给自己说应该骄傲,骄傲自己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只要是金,在哪里 不可以闪耀?离开是为了更好的证明,为了让那个顽固的父亲知道我,认识我所具 备的优秀.也是为了夺取,为了得到,不仅仅是乔妮,更是她那个让我即羡慕也鄙夷 的家庭. .......许上上苍给我的世界太美好了,我总是在边缘的时候会有一双手来拯救, 第一次是乔妮,这次是柯仪.我的上司,这家公司的老板.同事们就叫她"可以".因 为她每次开会的时候喜欢说,"认为不可以么?事实证明我们可以!"我到她的公司 上班说来也真是笑话促成的. .......我只是在找工作的时候饿了,去了最近的一家超市一楼的快餐部就餐,看 上去人不少,但没多少人吃饭的样子,门口有发传单的,也给了我,在我的城市也有 这样的情况促销嘛!我没有看就捏着纸进去了,买了份大号的套餐,很贵,我还吃的 起,在现在这样的一日一餐的情况下,我吃的起.准备开始咀嚼的时候不太好找座位, 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人在给一帮老爷们笑着说,"你们找到一种最快的表达方式告诉 我机会是什么?工作是什么?答案就在这里."所有的爷们散开了,我加在中间捧着 饭坐了下来.想笑的看着他们这群爷们,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吃饭,我却开始大吃 起来,女人看了我第一眼,带着笑.我吃的时候发现,爷们群中没有人不拿着和我一 样的纸,只是颜色不同罢了,我想帮他们找的,但是我饿,吃完我擦着油嘴巴.他们 还在找,我想我得找工作了不可以让他们的样子再吸引好奇的我.突然看见身边的 男人把纸平摊在桌上仔细的研看.纸上写:找工作?只要够能力,你可以管理我的, 你可以.细小的经营部名称.我疯了一样的把手里擦了油的纸扔掉,抢过男人的纸 向门口发传单的人跑去,身后就是这时传来了孤独的掌声,女人笑着看我,一个中 年男人过来恭喜我成为经营部的经理了.我都难以置信. .......工作是这样简单的得到.我想必然是哪里的环节有错误,在柯仪的眼睛里 我是神秘的高人,可我不认为是,我想是我的无意的行为和她在纲要计划抽核上 的字吻合了才促成的.那上面说机会是有的,没有看扔掉.得到机会是看了并且找到. 简单的话,简单的动作就这样抢了别人认真寻找的饭碗.我是不是坏了点?可眼下 我更清楚仁慈也是放弃机会.我需要工作,我需要继续扮演高人,我需要活.需要钱. .......上苍就是这个时候开始青睐我,恩宠我,我没有调查市场,没有研究竞争对 手,没有一份详尽的计划和报告,却以这些为借口让自己睡到日上三竿,毕竟不是 我创办的公司,每天只揣着经理证件报到就好. .......一天,在办公室里无聊在纸是写了几个字,没有想到几个字竟会把自己逼 到改革地步.我写着: .......一,PUB--品吧 .......二,不通宵 .......三,综合 .......四,定量 .......五,开始骄傲 .......我写的随心,随意,潜意识里是希望有这样的环境来生活,更加的悠闲更加 的舒适.没有想到的是柯仪巡视的时候,发现了,"计划?简单了些,有门道?施行么? 那就改革吧!"她笑的时候,我茫然的以为明天要重新找工作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让 自己点头,是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这是我上任的第一周. .......柯仪马上通知下班以后开会,我局促的站在我还不认识的员工面前,抖着, 柯仪坐在最后一排.我极力的思考着,用劲的掐自己的指头,终于让我用脑汁里富 余的智慧组织了一段话,我想都没有多想,说完就走,从此我成了这家公司里最不 可琢磨最目中无人的人,其实我只是害怕罢了,逃避目光的选择是走.他们不知道, 他们只是知道我的古怪和神秘. .......我抖着男中音,"把二楼的夜总会改成PUB就叫品吧,那里只有蓝色,做宣传 写,无主的魂魄休息的地方吧,策划部认真考虑措辞.要四十台电脑,要茶和杂志, 以及小说集,只要中短篇的不要长篇,要音乐,也所有的摆设流泪,包括来这里的人. 一楼的快餐关了,聘请高级厨子,出特色菜,创新形象,创新品牌,设立创新奖励,从 菜到服务,质量要高,定量所有的都定量,顾客首问负责制度,周薪制度,餐点限量 制度.所有营业场所不通宵,12点准时停业.必要可实行军管训练."柯仪从最后一 排站起来,"多大的把握?这样的投资会很大,风险也大."我正在想怎么回答,她有 说,"相信你的能力."在她带头鼓掌的时候,我呼出一口气转身走掉. .......装修好了以后,我只骄傲了一个晚上,合了我的心意,但是两天来没有人来, 我开始害怕起来,我承担的起么?柯仪带了个好头,她一大帮的朋友来了,那以后我 管辖的内容的一切就此开始爆发,我甚至觉得自己肥头大耳了,但员工只说我是红 光满面.我和柯仪是谁应该感谢谁? .......就是这样,我和柯仪便有了更多的接触,开始是工作,久了熟悉了,工作不 成为她的兴趣,甚至会遭她的反感,她反感的当然还有我称呼她的这种上下级关系, 我知道她开始兴趣我了,我想我要对得起自己,我给她说我叫品,她说知道.我给她 说我和乔妮的故事,她没有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只是说:"你的屋子还乱么?还吃方 便面的么?我不会别的,方便面最拿手了哎!"我想我是空虚寂寞的不是个人了,最 终我和柯仪在一起,她搬进了我的宅子里. .......她允许我把乔妮的照片摆在客厅里,她让我把乔妮当成是已故的人,还要 和我祭奠她,我都莫名其妙柯仪的这种做法,但总是要比哭哭呶呶的女人不允许的 好多了. .......她在我的宅子里住着,什么都是俩人公用,牙刷一只,所以我要比她总是早 起一刻钟,毛巾一条,所以我改掉以前三四洗一次,而天天洗了.睡衣一套她来了以 后我都是裸睡的,久了还习惯的不能改掉了.拖鞋一双,所以我都是每天背着她去 她想去的每间房子,虽然有时她嘴上嚷嚷着不要去某个房间,一旦我把她背了进去, 最想逃跑的却是我,只不过,那时老是找不到拖鞋了. .......也许骨子里我是不想娶她的,虽然她很好,所以她不说,我向来不提起.我 不是不负责的人,我有一次是主动提出结婚的,柯仪哭了,那以后我就再没有提.我 的生日,她买了一双和我一样大的拖鞋,却送给自己,说我是无法背负她一生的,她 的生日,我送她一套睡衣,和我的一样只是号码比我的小了.她却开始裸睡了不再 穿睡衣,我穿我的睡衣也开始觉得别扭,两套睡衣就摆进了衣橱再没有动过. .......第四年的冬季,我把乔妮收进了箱子里.然后等柯仪回来,我想我是该忘记 乔妮的,是该和柯仪结婚的,虽然我爆发的财富足够可以在办一家和柯仪一样大的 公司,虽然我能回到我的城市用我爆发的一切戏谑那个我仇恨的父亲,但我似乎是 没有心思那样做了,因为我失去了乔妮很久.柯仪是不喜欢爆发户的,我想除了爱情, 哪怕是义务的爱情,我应该给柯仪. .......柯仪回来没有说话,在电视柜上找什么,我坐在沙发里叫她到我的怀里,柯 仪问我乔妮呢?我笑,我都放下了,你还没有放下么?讲的时候象个老和尚.可以又 哭了,笑着哭,也是那个晚上柯仪穿着睡衣在我的怀里香香的睡了.笑着哭的,哭着 睡的,睡了还有呼噜.我没有睡,不知道是不是酸麻的肩膀和胳膊让我在这个城市 无法入睡,眼睛前面只有我认得的脸,一张一张的全都是乔妮. .......次日,我疲累的给柯仪放假,柯仪也给我放假,在很多员工的目送中,他们 的老板和未来的老板爹一起去购买准备结婚的一切.我现在回想的时候,在这一段 都会很内疚,我内疚的是柯仪,不是简单的对不起. .......那个疯狂采购的日子里,柯仪睡的很早,我乏但没有睡,电视里在换着什么 样的画面我没有仔细的看,也不知道.就是那个时候,上苍开始给我开玩笑了,我鬼 使神差的插上耳机,开始拨弄很久都不听的收音机. .......一个调频里叫"心桥夜语"的栏目,一个叫乔妮的女孩子用我最熟悉的声音 给一个听众讲故事:"我找到了那个品,看见了他,我的幸福就在见到他的时候来了, 却也在见到他之后飞了,成了灰.我曾经以为这个城市和我的城市没有区别,这个 栏目可以帮我找他回来.我想给他我的一切,我愿意和他要饭,捡垃圾,出苦力,只 要有饭吃只要他说爱我,到现在他都没有说过这句话.我找到他真的是我不想失去 他的信念,不是这个节目.但是找到他以后,我看见他很好,和我想的一样,我坚信 他是我的骄傲和生命,但终究他不会是我的生命,我在要冲上去吻他的时候,一个 漂亮的女人搀住了他的胳膊.我想我的命运就是如此的了. .......男人和女人应该是叫沙和水的吧?永远抓不牢一把沙,也永远掬不起一捧水, 手指间让沙和水流走的是时间和距离.爱情是恒久不变让人渴求的东西,而爱情是 什么呢?是适量的沙和恰到好处的水组成的泥巴,我没有给他太多的湿润,就成为 他手掌里最后一滴回忆,他没有给我太多的时间去抓,就刺痛的成为我手心里最后 几粒嵌入肉的沙,也会成为记忆,但是痛啊,他让我流了血的啊....." .......我难以抑制的哭出了声音,我说不是不是,我问自己为什么是这个时候?为 什么在这个城市?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不睡?或者为什么当初要干这个不喜欢的 工作啊? .......我不是悄悄的走的,大声的穿衣,大声的开门,大声的下楼,大声的启动车. 一切都很大声,可以看见柯仪惊恐万状的看我,我的一切大声是透出了急迫,透出 我真实思想要付诸的行动,是我等的,我要的,我找的,一直埋藏的,一直不甘心的, 一直爱的人和故事,我想要拿回来. .......电台已经在我赶到的时候,停了,没有人在了.我要的人不在这里,不知道 走到了哪里?四周漆黑,我坐在车里吸烟,一直吸到天亮起来. .......回到宅子,一眼就望见了电视上有乔妮的照片,高高的摆着.一套整齐的睡 衣在茶几上摆着,下面是拖鞋一双.一张白纸压在杯子下,上面写:我本就该知道自 己是属性漂泊的.柯仪不见了,走掉了,我害的. .......在公司的办公室里,律师早就等我了,柯仪把一切就给了我,不知道走到哪 里?我在准备签字的时候,一名员工送来一个包裹,署名乔妮.两个泥巴娃娃,一个 男孩子是叫沙,一个女孩子是叫水.我把笔放下,让律师等柯仪回来还给她,赶走了 所有滞留的生物,只留下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我陷在宽大而软的沙发里揪扯着头发哭. .......我想应该谁的就应该给谁. (四) .......晚上的9点,我开始擦那辆已经被我折腾的不成形状的福特。它是最怕我 在它身上情绪化的,于是就讨好的在我的抹布下面吱茈的哼哼,尤其它的两根长 睫毛。于是在我用水泼它的时候发出了辟辟啵啵的欢叫,许是知道了我要带它出 门炫耀了。不清楚是喜欢了它的无级变速还是喜欢了它的深蓝皮肤。我总是喜欢 躲藏在它深蓝的眼睛后面观察身外的一切。 .......11点15分的时候,我发动它,并且躺在了它的怀里,放着一直带着的 《布列斯农》那老掉牙的曲子。让一切冰凉的蓝色在它的怀里摩挲我的思绪。敞 开着车门,也让这里的通天气息更加明显,把领子拉紧似乎是感觉到了一点故乡 的冬的那种寒冷。可最后还是在温暖里睡了。 .......手机的定时呼叫把我吵醒,这几天好象就这会是睡了的,多少有不情愿 醒来的意思。但11点半到了,我是该去接乔妮的,放下手刹微微的抬起踩离合器 的脚也微微的把移上来的力量重新的放到油门上那只脚上,我的福特就开始慢慢 的向前了。 .......窜了很多的巷子,也穿过了很多的大路,拐上了高速,那是通向电台最 近的路。路上没有仔细的看这个城市,只是知道它又开始迷乱起来。记得曾经乔 妮说我是个喜欢“暧昧”的人,我矢口否认,在任何时候听到暧昧这个词胃里都 会痉挛起来想要吐。在意识里暧昧就是意味着混乱,我不喜欢。那个词由何止是 说性关系的混乱?这个词代表的是一种思想上不成熟,或者说是情感的不确定。 眼前的城市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那些个不知道比我大还是比我小的人们,伪装 着包裹着所谓的成熟,在这个暖和的冬天里,在灯红酒绿的夜里幼稚在暧昧中间。 仔细的想,我又怎么生活在这样的混乱里而厌恶呢?我可以离开我的城市,又怎 么会留恋这个不喜欢的城市?我和乔妮还有柯仪算不算是一种混乱?也就是说暧 昧。那么我是喜欢暧昧的了,因为这个城市就是被暖昧浸泡着的。是乔妮预言使 我这样?我想我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喜欢暧昧的。想起了一个朋友在讲自己丢 失了财物后的愤慨心情,可后来他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个丢失了财物 的朋友也是一个江洋大盗,那么我呢?既便我再对暧昧如何的烦感,可还是经不 住暧昧的诱惑。另一个角度上,我也不过是一个掩耳盗铃的偷儿。 .......路上就是这样混乱的想,把自己安慰好又再把自己混乱了。1:47我把车 泊在郊区离电台几百米的半坡道上,旁边是高压缆丛。我象狙击手摇下窗紧张的 观察大院里每一处亮源。 .......12点收音机听到乔妮的声音,略带一点沙哑。可还是曾经那样的温暖、 温柔。为什么这些个城市那么傻?同是电台行业为何还可以重复相同的栏目名称? “心桥夜语”也是一种品牌,我的城市有,这个城市也有。那如果注册了品牌的 话,哪个城市属于侵权?谁应该给谁赔偿?在无聊的音乐里,在无聊的广告中, 在没有听到乔妮的声音的时候,我竟然想的是这些。猛的拍了一掌额头,自己怎 么会做了几年生意变成这样?心里想的怎么总和钱划不清界线? .......乔妮的声音再次出现,这会带着轻微的鼻音。别人或许是听不出来的, 可我知道这是坚强又善感的丫头哭了,心猛然抽紧,乔妮可能是做了什么决定吧, 感觉不到我在附近的情形下,她一定做了什么决定。果不其然,乔妮开始向整个 夜色里的城市播报她的决定:“ 各位听众,主持人乔妮先向你们致以深深的谢意。一年半的时间‘心桥夜语’在 广大听众的支持下由创办到现在有着长足的进步和很好的发展,在这个城市也有 庞大的听众基础。然而因为本台栏目改版,也因工作调动原因,主持人乔妮将离 开这个栏目,希望改版后的新栏目能够得到广大听众的支持和观注。 今天是本栏目播出的最后一天,主持人乔妮不再接听各位听众的热线,向 你们深深的鞠躬,感谢你们的厚爱。 .......下面,在导播播放《离别》的时候我把将要离开的歉意给你们也在最后一 夜的时间里给听众朋友们讲叙我的故事。” .......她也一直带着那套CD?我们是用了身上仅有的钱,用了将近六个小时的 时间,软硬兼施的买来了两套。我一直带着,她也带着。那老的掉了牙的马修就 被我们带到了今天。除了我谁还听得懂她的用心和意义? .......雷声从音响里传出震得全身毛发都开始竖立,雨声飘起时候全身的水份开 始向眼眶涌来,根本来不及找纸,就任它如注吧!风笛吹响了,身子也瘫软了,唯一 能用上力气的是耳朵,一直一直的等乔妮的声音来配合蓝色的哀伤的乐曲。 .......“乔妮,是我的本名。出生在北方城市的冬天。却生得如芙蓉般娇嫩。 身体单薄得可以让风把我掳走。这也许就有了现在的善感多愁。父母的疼爱里我 有了现在的名字,就叫妮子。当有了妹妹的时候,我原来用的‘兰’就成了她的 名字。其实,在任何人的眼睛里我都是幸福的人,我也知道是。不管是环境里的 还是别的什么,我也总是会得到很多的关注和在意。而我却一直认为我是不幸的 人,因为我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我什么都不缺少了,可还是饿得象疯掉了一样 的想把自己填饱。所以乔妮从小到大都是优秀的。 .......我总是要拿这样那样的牌子,这种那种的文凭来安慰自己,说这是以后 生活里最最重要的东西了。拒绝了一切想窥探我世界的男孩子。现在都不知道他 们好不好,优不优秀?到工作以后,可以说我的工作是安逸的工作。象现在一样 在我的城市的电台里主持节目。做主持人的日子是悠闲的,所以会闲出毛病来。 偶尔心情糟糕也会上网给陌生人一份惊喜。或一肚子憋屈,可怎么也摆脱不了一 种感觉,是不安分的感觉、没有归属感、没有依靠,我知道我该有一份爱情了。 那个上次被子我叫做“品”的男孩子,哦不!他现在应该是个男人了。这个男人 的出现,使我心里这潭水开始泛开涟漪。他就像一块宽而平整的盘石垂直的落在 我心里。迸洒的水花又岂止是一朵。可能他早知道这平静水面下一直以为始终涌 动着一股暗潮是叫不甘心的他就沉下去,一直沉下去,沉到水底平息了暗涌,我 就彻底的爱上他。不甘心这三个字就因为加了他而变成心甘情愿的四个字。倒映 在我眼里的时候把自己都吓坏了。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岁前把年青的自己交 出去。 .......想来,女人因崇拜而爱还真的是有道理的。怀念起这个男人,我是崇拜 过他的。他写给我的字我都记得,走到哪里都带着。他的字很美也使我变得很美。 因为他的字美到了使我信心十足的地步,有一种踏实可以依靠的感觉。也爱看他 皱眉思考,虽然每次都不讲道理的扑上去帮他展开眉头,可还是喜欢他那样儿。 也许是怕他思考的内容里没有我。也爱看他抽烟,让烟雾罩住他略带忧郁的眼睛, 就会使我生产幻觉。那幕雾的后面闪着光的眼泪不是烟而是我的。我也曾霸道的 打掉他手里的烟,是怕那泪水都是属于烟的。我想要真实的感觉,所以就打掉了, 没有烟那泪光里映得就全是我。消失的时候我再给他点上,他的莫明其妙就也成 了我新的爱。憨傻的样子像个孩子激起了我母爱的本能,就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喃喃念他的名字。 .......这一切的一切被烟给破坏了,我曾经也像他那样的恨,可烟终究是为了我 好的,我就想证明给他们。我和品这个男人的爱是多么坚不可摧的。我记得给他 说过,时间能征服一切,能证明一切,我要和他走在时间的后面,好被征服被证 明。我说过一旦失散了,就要在心里有一种信念,是不失去彼此而要找到对方的 信念。因为那是爱情,我以为他记得,所以我满带期望和理想的出了国,再回来, 他就不在了。他忘了第一句话吗?我不相信,我开始用第二句话找他,终于被我 找到了。 .......可我发现,爱情不再是什么信念,只是一培黄土只是一块泥巴.那被他说城 市最美的我站在旁边看着他被漂亮的女人搀走,也就知道了这个道理.哪个女人用 爱的水稀释了他心底里坚留的沙,他被融化.我为他存的水晶瓶里的水,瞬间就溢 满四处洒,来不及收,来不及收.水晶瓶也暴碎了,就在心脏里爆碎的,水晶碎片扎 到心室的每个角落里,没有意识到就水就变成了汩汩的血,从七窍里流出来. .......我不能怪他,他也没有什么承诺,也没有什么错误,是我不好,我不该收起 那么多爱情的水交给时间,而他却用整个沙漠来填满我,所以血还是再流.那些嵌 入肉的沙每时每刻都刺痛我.我珍藏的这些水又有什么意义?时间久了,这些水在 纯净也会象过期密封在桶子的纯水那样变质了,心里就又会有了不甘心。终究我 们不可以走到一起,用彼此的水和沙捏出一块美丽的泥巴,我曾经幻想着和他捏一 个泥巴娃娃. .......我平静下来,知道自己还是爱他,所以定做了两个泥巴的娃娃,给他我曾经 有的梦想,一个小女人做过的梦.不想破坏他,只想告诉他我找过了他.决定了离开 这里,决定了离开他,凑巧的是我没有决定离开你们,而我的离开却决定了你们会 离开我.这就是我,乔妮.支持我的朋友们还有爱我的朋友们,乔妮就是这样一个人. 细心的人们也许听出来这首《离别》已经播放到第六遍了。当这一次结束的时候, 也是我给你们我的故事的结束。不会忘记这里,我的‘心桥夜语’。我的听众。 再见了你们的乔妮!” .......如果不是自己不停的用手揩眼泪,我相信早在那首《离别》播放的第一 遍自己就已经能够被淹死在车里了。而此刻我只能喊出一个字“不”。我不停的 喊这个字,调头向山下的电台冲去,现在12点54分,我要勇分钟的时间,赶到我 要留住的女人面前,或者是我要带走的。眼睛是努力睁开的,看不太清楚。一团 强烈的光由小到大打着喇叭尖叫着擦车过去。连冷汗都没有顾上流,只想要快, 要快,快。 .......1点整的时候,我的福特就在距离电台大门只有1公分的地方停下。没有 熄火。警卫警惕的出来看,制服散乱的扣着,门卫室的窗户上有一个女人的头遮 住了亮光。他们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见深蓝色车窗里的我已经哭成什么样子了。 .......门卫还是耐不住的敲了我的窗,我摇下,他惊呆的看,“老板,您接人 啊?在旁边停到起。莫碍喽台里的班车唆。”我肿着眼睛也不避讳的问他,“乔 妮什么时候出来?”竟然还激起了他的不满,“我哪个晓得啊?接她的老板这两 天多的很,我一个看门的,我还问她唆?你快点停到别处起。”我没有理会他, 冲他挥手让他走开,他好象胆子不大,也不敢多说话了,走到旁边一直的看,我 摇上窗又开始目不转睛的看院里所有的灯。 .......身后就是这个时候,来了几辆车,酷酷的摩托车,白色凌志,黑色雅阁, 红色宝马。再有就是我的蓝色福特。 .......摘下头盔的男子甩着头发点了一枝烟,靠在座椅上,头发太长看不见脸, 只知道烟一明一灭。红宝马熄火了,没有动静,黑雅阁下来两个男的给一个背头 的中年男人开门,白凌志也有一个男人穿着白的西装下来了。门前的灯下面他们 都让我觉得象黑社会的电影。只有我和红宝马安静的等着。 .......几个女人出来,乔妮瘦弱的在旁边,呼啦啦的一下门口所有的人拥了上 去,我是慢了,红宝马也慢了我们下车对视了一眼,会意的一笑,等待着各自的 答案结果出来,我们都靠在了自己的车边,我忽然发现他和我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就是不确定是哪里?直觉里他是和我有关系的人,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成了 我的阴影,也就是说他成了我的情敌。 (五) .......乔妮出来了,她出门的第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的蓝福特,一定是我们曾经 的默契给了她一种不走的力量吧,不是车堵在门口使她无处可去,在后视镜里打 量了自己,这肿着的眼睛应该可以给她一点什么说明和解释吧?我不敢再想,怕 再想的那一忧郁,乔妮就会擦过车子走过。然而她是径直的走向我并且站在我的 面前,这么多年了,她又一次的这么近距离站在我的眼睛下方。那大大的眼睛象 暴雨过后无法储水的水库开了闸门,乔妮就安静的开始流起了眼泪,安静流出的 眼泪依然的让我觉得汹涌。 .......酷酷的摩托男子跟上来,“慧佟的生日,同学几个都在等着,所以我不 是专程接你的,你去么?”乔妮没有转过身子,盯着我的脸冰冷的给他,“同学 一场了,慧佟是6月22的不是12月27。你的用意是什么?我不知道?”长发的酷 哥尴尬的站在那里,“谁~..谁说的,慧佟她自己.....”黑亚阁上的背头男人插 嘴说话了,“妮子,做为你父亲的战友,有义务和责任照顾你的,你这样一个人 在外面,谁会放心呢?去我的公司,是我给你的机会,要懂得实现自己的价值。 你应该懂得珍惜,这个城市里最多的是机会,最容易失去的也是机会,走....” 乔妮还是死盯着我的脸并不转身,“汪叔叔,你会成为孙中山么?不会,那么我 怎么可能是宋庆龄?只要不离开这个城市,我会知道常去看汪姨的,您放心。”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背头的老家伙要想干什么,可我面对乔妮眼睛里只有温柔无限, 实在抬不起眼睛喷射我的愤怒。或许黑亚阁背头那个老家伙身后的两个人也是我 不抬头的原因。白凌志上那个白西装的男人一开口,我就想怎么样的越过他180 的高度,跳到他的脸上去踩,“乔小姐,饿是第四次来咧,知道你的心情不好啊, 饿这个心里头也不好受,饿知道你总是被无聊的人缠着,听饿说,你可以先抛开 烦心的琐碎,人这一辈子啊,也就是个三万来天,不懂得快乐的人就不懂得生活 啊,今天无论如何.....” .......乔妮自始至终的没有把眼睛离开我的脸,“最无聊的就数你!”一堆的 人唧唧喳喳,直到乔妮说“够了”的时候,全部的安静下来,我都不明白这乔妮 为什么不在一出门就说,非要到这时候忍无可忍的当口才说呢?把车门拉开,示 意乔妮,乔妮准备上车,神情象是被我催眠了一样的木然。只有眼睛里的泪水在 那木然里显得生动。 .......身后就在这时传出了一个声音,“乔妮,你走了,我会住在雨里面。” 乔妮象是被电击了一样,也象被解了穴位一样的醒过来,转身想红宝马走去,在 上车前只给我说,“来!”我去不去?当然去,我不可以这样就放弃了的。驱车 就追,一路上的尾随都让我忘记了刚来的时候给自己的决定--接不到乔妮,转身 就走。这样的想法一上来,我就没有力气在油门上使劲。于是赶紧的给自己说, 见到就是接到了啊,前面的车比我的要名贵一些,豪华一些,体面一些,舒适一 些,只是帮我把乔妮带一程罢了,这个回答一来,油门的踏板就会使速度快起来, 几次都因为不知道要去哪里而放弃了超过眼前的这辆红宝马。 .......在油表的针指在红格的时候,我的车子终于可以停在一幢高高的大厦的 停车场上面。乔妮和红宝马下车只看了我一眼,并不招呼,径直的朝大门的方向 去,不知道他们在车上都说了些什么?我小跑的跟上去,当然不忘了拿工具箱里 的刀子,感觉说,今天要见血的。由此在脸上带了一层霜的阴沉。 .......在17楼电梯停了下来,而电梯楼里的3个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乔妮和红 宝马平静的看着门,我挂着冬日里难有的汗水看他们,一寸一寸的扫描他们眼睛, 他们一定是知道的,只是不搭理我,因为我是明目张胆的直勾勾看的。 .......1786的门前,红宝马打开门,我们进去。红宝马才开口,“品!”我的 劲没有他大,我咬着牙等他放手,这种疼的等待让我一直的把嘴角在浮肿的眼睛 下面上翘。我翘的原因很简单,等到我抽刀的时候,你这个红宝马根本没有准备 反击的机会。 .......“坐”红宝马是体贴的,我骨折对他的好处并不是很大,因为我从小玩 刀都是左右手一起的,而他未必知道,也未必玩过。 .......乔妮换了一身衣服,我的脑子忽然的大了,刚才开门的是谁?红宝马! 可换衣服的人是乔妮。我惊讶的望着乔妮,乔妮懂我,“进门他就把钥匙还我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我才发现这是个女人住的地方,一切都太整齐,整齐的让人 甚至不敢把眼睛移动。“这个人是海。”乔妮望着我把手摊给红宝马,我从来没 有见过乔妮这样的介绍人,红宝马和她的默契好象都超过了我和乔妮,没有出声 的把一个苹果和一把刀放在了乔妮的手里。是不是他已经察觉意识到我的意图? 想要在真相大白前为乔妮的安全做准备,逞英雄?好,等着,最需要刀的是你, 我绝对不会伤害乔妮。 .......“来到这里,他最懂我了。”乔妮望了遗言电视柜后面的墙,天啊,那 时我们的照片,被放大的我和乔妮。没有等到我感动的看清楚,眼睛就模糊了。 乔妮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用握刀的手背擦我的眼泪,手很凉,也很软。是怕我 突然的袭击她才不放下刀?我想,我是不是太过敏了,神经了?乔妮开始削苹果, 很专注也很缓慢,垂发遮住了半边脸,“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是海,他 是我在电线杆上发现的,名片不知道被谁用口香糖沾上去,我看旁边的招聘启示, 他在我的后面说‘该死’很象你的样子,我转身看到他,他就这样认识了我的。” 这是乔妮的胡言,骗人,乔妮胡说,他这样认识你?你不看他他能认识你?就他 认识你你不认识他?“我去找工作,他象个影子一样的跟着,从早上到晚上都没 有找到,最后一个爆发户的老板要在办公室里看我的身材怎样,我气哭了。他让 我去他的电台,我就去了。”乔妮特别平静的说,红宝马也特别认真的听,我也 不敢再胡思乱想,不敢让混乱的脑子打扰我的听,就把眼睛固定在鞋尖上,开始 认真的听。 .......“我想辞职,现在,可是他不让,他是台长。开头我想电台是媒体的一 部分,那就可以找到你了,可你知道不是这样我才找到你的。你宿舍旁边的浩给 我看了你在一张纸上的字,除了我的名字最多的就是这个城市的名字,我想你一 定是在这里,妹妹和爸爸一起骗我,我差点相信你倒插门去上海了。后来,我绝 食不上班,妈妈心疼才说了实话,我就跑了出来。幸好去了你的宿舍,才遇见你, 才找到你,但是你知道么?我宁可是没有去过你的宿舍,现在,此刻。 .......海对我很好,他是个成熟的人,”乔妮看了一眼红宝马又低头重新的削 苹果。皮已经够得着茶几面。“海给我最大的信任,我为了找到你,他帮了很大 的忙却从不要求我什么,不可以不相信,但不由得你相不相信。谁和我开玩笑, 我都开不起,但是老天要开玩笑我就会没有办法。你现在来,给我发请贴?还是 给我祝福呢?或者你想解释什么?品,没有必要的,你没有错,今天的广播你一 定是听到了的,我不愿意你是听到了广播觉得自责了来这找我,也不想你感到为 难,你的员工说你要结婚了,对不起,我不能给你祝福。你要是有下次看我的机 会,记得要带上嫂子。”我马上辩解说,“乔妮,不,不,我们没有在一起了。” 说完后我竟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品,晚了,你去找她回来,你要是爱她,不 冲动,我已经不是你想象的了,这1年多来的时间。昨天,就昨天,我想为什么 什么事情到我这里就会变的不可琢磨了?又为什么是我?我昨天说把自己给海 了。”乔妮的手抖了一下,我看见苹果的皮断掉,画着圈旋转着落向茶几的桌面。 乔妮的食指开始流血,乔妮并没有痛的表情只是抬头看了我,我赶紧冲上去把她 的指头放进嘴里,吮吸。乔妮的血在我的口腔里没有温度,也没有湿度,浓稠的 略苦还带着涩。那个什么海吓得跑进卧室里去了,不一会却在手里拿着纱布和白 药站过来。乔妮使劲的要抽出手,我不让,乔妮的泪水在挣扎的时候甩在的脸颊 上也没有温度,也没有湿度。清脆的象冰晶一样碎在我的领口。乔妮用握刀的手 帮含在我嘴里的手出来,扭扯的时候,我只感觉到眉骨一凉,右眼就一片血红了。 听到乔妮惊叫着“品”我背对着茶几倒在沙发上,布艺的沙发蓝色的罩子瞬间有 一片褐色蔓延,象生了锈的铁,也在同时我的刀从右边裤兜里哐啷的掉了出来。 .......那个什么海,从容的过来扶我,“不必这样证明自己的后悔吧?你是个 男人,轻易的放弃任何是你的作为么?”这样的话里明显的带着鄙夷,我听得出 来,他竟然以为我以死来给乔妮解释自己?这个禽兽,占了便宜还跑到我的面前 卖乖?难道不知道这把刀子是为了你准备的么?低吼一声,鼻孔里迫切要出来的 恶气都似火车的汽笛了。抓起刀子冲向那个禽兽的什么海,他只一侧身子,我就 把血有染在了对面的沙发上,不知道乔妮会让谁来洗干净?乔妮只叫了一个字, “品”就在哐的一声后从茶几上翻了过去,我转过头的时候,只看见了拖鞋在茶 几上,没有看见乔妮是怎么倒的,也没有看见她的表情。我想她一定会气死了。 .......这样一来,医院里多出了3个人,乔妮,我,和那个什么海。我心里认为 健康并且没有受伤的人是没有必要在医院里逗留的,那么晚了,只留我和乔妮就 够了,可那个海总是在我的眼睛前面转悠,还挡住我看乔妮的视线。气还没生完, 他有让医生给我打什么麻药?醒来的时候,乔妮不知道被推到哪个房间,总之我 看不见,什么海就在旁边看着我,“品,5针,没事!”我不理会他,让他来5针 我看到是真的没事呢!尽量的装得象个刚才受了刺激的人东张西望。“唉!”海 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给谁说话,望着窗子外面,没有表情的说,“为什么说女 人是水?男人是山?白了说,女人需要依靠,可是你想,山上最多的是什么?石 头。山是不是坚强的?不是!只可以说那石头垒的山是坚硬的,不是坚强的,脆 的东西有时候是显得很硬,但不要以为就是坚强了。给你一个比你还硬的,你碰 不碰?碰了就是你碎了。不可能有什么东山再起的话,是屁话。东山再起时,四 周围的水就不是原来的水了,女人如水的韧性就是这个时候体现的,可以环抱你, 也可以穿越你,你已经成为一堆碎石头,不是山了,山是什么?有树,有草,有 花,有灌木,你没有,水当然要穿越你去汇如海了。男人不可以错的,一错就会 过。你要留住水,当然要想办法把水灌溉到你的心思里去,你就会因为她的给养 而生出葱郁来,山不是容易就成的。”这个海真的是很恶毒呢,句句都刺中我的 要害。可怕的沉默来的时候我清醒多了。“品,你爱她么?”海问我,我点头。 我点的头要裂了才停,我感觉到了伤口的疼,那苹果的农药洗干净了没有?我想, 那个海又问,“品,你是不是还想她回到你的身边?”我玩命的点头,我暂且相 信你一回,你要耍花招,我出去一定宰你。“那让乔妮选择吧?她要留,我会用 生命爱她。”海留了这么一句走掉了。 .......我被他丢在一个空空的房间里,一片一片的绿颜色,总是让我觉得那个 海给我戴上绿帽子,总是觉得那个海有什么阴谋。我开始问自己,从心里的默默 问到声带震动的问,“品,你爱她的,对不对?你不在乎的对不对?你要找到她 的,现在找到了,你要带她走的对不对?她那么爱你,你也那么的爱她,对不 对?”我最后的决定是给自己说我爱乔妮,我说完的时候,乔妮和那个海在门口 出现了。 .......没有从乔妮的脸上找到她的眼睛,只有两条缝隙。乔妮一直的抖,“品, 对你来说,我不干净的,你不会要思想会背叛的女人。忘了我。去找她吧?”乔 妮没有说完话已经泣不成声了。我说,“乔妮,我刚才问了很多遍了,我是爱你 的,我现在给你说,我真的爱你啊。我问你,你爱我么?爱我就和我走。”乔妮 的身子抖得更加的厉害了,点着头,又摇了头。我说,“乔妮我不在乎的,不管 发生什么在你的身上,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和我走。我不再让你受委屈了。乔妮 还抖,但大声的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品!可我在乎!”乔妮是控制不了 再继续的抖。顺着床边的墙角一点一点的缩了下去,背对我和海直到蹲缩在角落 里抖着呜咽着。 .......海没有动,望我,我知道海给我让了机会。扶着床站起来,也蹲过去, “乔妮,妮子!来,在这里,摸着我的心,”我把乔妮的头瓣向我的怀里,乔妮 委屈的将肩膀一跳一跳的缓慢转过来。“妮子,看着我,来啊!看着我,我不会 让你再离开我的,我不再失去你,都是我的错,我不好,一切是我造成的,我活 该,让我还给你,来妮子!看我的眼睛,听我说,我爱你,妮子乖,来,看着我, 给我说不离开我。”我捧起乔妮的脸来,把她包扎的手指放到唇边轻轻的吻。我 知道乔妮最不敢看的是我的眼睛,她只看我了一眼,我的电流就彻底的将她击垮。 乔妮几乎是喘不上气的张大嘴,终于把这么多年的委屈一股脑的都在颤抖里号啕 出来,“品”我和乔妮这么久了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哭,那一刻我发誓一辈子 都不让乔妮再这样的哭第二次。 .......护士几次的想要进来制止,毕竟太晚了,在一会天就亮了,都被那个海 挡了出去,不知道怎么解释给护士的,总之,护士是同情的看了看就走了。我开 始感激海,虽然心头还是有恨的。可最大的幸好是我的乔妮没有把心给别人,一 直在我这里。没有被拿走。 .......很久,乔妮哭的昏过去,有醒来接着哭,直到哭得睡着了。我把她抱到 床上,坐在旁边摩挲她的长头发,几年没有摸了啊,还是那么亮,却比先前软了 许多可见为了找我她变了多少,可见她为了找我吃了多少苦啊,头发都没有以前 那样硬的个性了,她知道找我得求人的,所以柔软得多了不再任性。 .......天一亮,我就把乔妮带着去收拾她的一切。我们准备走,物业上的一切 交给海和我的律师。准备一起走了。我就只带了和乔妮的照片,别的所有放下, 走之前只是看看,我不想带,也不敢带,是怕想起柯仪。我会忘记的,我该忘记, 错误的过去,和错误的故事,好象不太负责,但我必须忘记。 .......陵园里,我和乔妮给那个我陌生得不得了的什么汪姨的墓碑上摆满花, 我们就上路了,回我们的城市去,回北方去,回家去。这么多年了,我们能够面 对。 (六) .......回到自己的城市了,和乔妮站在新建的广场上面,竟然觉得那么的陌生。 这里不再是我们记忆里的城市。乔妮还是欢叫了,“嗨!我们回来了,再也不会 走了,以后要多多的关照啊!”她鞠躬的时候,我想我当时的心已经爬伏在地上 亲吻了。我想我是比乔妮更加依恋这片土地的。我豪气的说着,“妮子,说!给 你的爹200万还是400万?”我知道自己是没有那么多的,乔妮转过头来眨着眼睛, 把我的口袋翻来覆去的看,然后楚楚可怜的望着我,“你知道的,爸爸是个清官, 那清官又没有多少钱,你要是真心的给,就全部给了吧?把你的姓也给了,以后 叫你姓乔的!”我追上去要刮她的鼻子,被小巧的她躲开了,我们回来了,真实 的回来了。抓住乔妮就紧紧的抱住她,吻住她,乔妮也是被抱了好半天才反应过 来这里是家的城市,“放开,讨厌,放手啊,这是在家呢!会有熟人的。快!” 可不?她家的邻居桑阿姨正从身边走过呢,看是看了我们却没有认出来我们是谁, 尤其没有认出乔妮! ........要是被这个老太太认出来,明天的头条一定是我们了,当乔妮这样给我 说的时候,我还真的希望这样的事情可以发生,我知道乔妮真的是太了解这个老 太太了。我坏坏的眼神还没有完全的铺张开来,狡猾的乔妮就发现了我的意图, 转了身子就跑,笑着跑掉。可惜是我的动作比我的眼神要慢,不然头条新闻就在 今天的晚上让她那个顽固的爹知道。我扑,抓,搂,“来!妮子,就抱一会会, 来妮子!就一下,来么!”软的硬的都来了,乔妮还是从广场中央的人群里奔了 过去。那里有很多的年轻人,一定是以为我们刚出院不久,管他们呢!回家的感 觉就是好呗。当然要我们这样。 .......晚上,我们盘算着还有多久的时间到新年,我们应该怎么出现在她的爹 面前,那个顽固的老家伙让我想起来就可恶。乔妮还不让我有这样的表情,还要 拿那本我最喜欢的书砸我的头,“想什么呢你?不许对我的父亲有任何恶劣的想 法,不许!”我嘿嘿的笑着,因为我已经想完了。 .......望着桌子上的灰,看着墙角的蜘蛛网,我们也开始编织我们的梦,怎么 样重新的工作,怎么样的生活着,怎么样的在有孩子后抚养孩子。在孩子的问题 上乔妮开始沉默,也许是迷醉在想里了,我看见过她在孩子面前挪不动步子的样 儿。沉默中乔妮轻轻的把长发撒在我的肩膀上,轻轻的把头贴在我的胸口,“品, 我们~~我们那个什么.....”“什么?”我问她,“make love 吧?”我诧异的看着她低伏的脑袋,乔妮也仰起头来,“不会,说说就真的要 吧?”我试探的问,毕竟我还没有和乔妮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恩!我不知道 会不会有孩子,我越想越害怕,你答应我吧?”乔妮看了我一眼,我可经不住她 这一看,她的眼神象一块火柴皮,这样形容恰当么?好象不恰当,但我的火柴头 马上就有了要燃烧的欲望,不是不答应乔妮,只是,只是怕乔妮不答应我呢!乔 妮在我慌乱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什么东西,在我吻她的不均匀气息里,乔妮也感觉 到了以往没有的紧张,“品?你马上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了!是不是啊?”乔 妮现在的笑是不合适宜的,我没有理会她的话,继续着自己的吻及其他,“品? 你好象不是一个经得起考验的男人呢!你现在控制不了自己了么?”乔妮再一次 的问,这时我已经光起了膀子,我想她说的对吧?我爱的人诱惑我,我还要装什 么?乔妮却跳下了床去,我愣怔的看她,这是怎么讲的?乔妮关了灯又跳了回来, 我高兴的不得了,这次是真的了。 .......黑暗里,我总是找不到乔妮的扣子在哪里?我是有过经验的啊?我想, 莫非这乔妮是故意捉弄我的?乔妮不着急的样,蜷在被窝里小小的声音唱歌,但 是声音却抖的厉害,“I die for you !you konw is ture ,everthing I do ,I do it for you!”歌词不是忘记了才停的,我只是知道我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听见了乔妮的 一声颤音拖着啊的尾音,她就不知道怎么从我的身子里窜了出去,台灯被她打开 了,一脸的痛苦表情,一边向窗台移动一边的摇头,“不要了,不要了吧?品! 太疼了,不要了。”好象我是一个色魔一样着她害怕,我一靠近,她就更向窗台 躲。我只好先表明自己的态度,“要是你,不要也是你,无所谓,我又不是饿死 鬼!”语气是不好了点,但我爱她啊,不好强求她的。也不逼迫她,毕竟她把我 光光的晒在寒冷冬天的空气里,我没有怪罪她看我的青春就好了,我只是想早点 把被子披在身上。 .......在接被子的时候,我的脚擦过了一片湿,我移动台灯要看的仔细,这一 看我就彻底的呆住了,疑团一个一个的冒上来,“妮子,你不是和海?”“什么 意思你?”乔妮有点冒火。“你不是说你把自己给他了么?”我穷追不放,“是 你说不要那种轻易就背叛思想的女人么?当时我决定去爱他呀!你来的前一天, 我说你不在了,我就会死,他不让说爱我的,我才说,他既然对我这么好,那我 就把爱都给他的。他当时那么体贴我,我都以为自己会爱上他了,我才给他说, 要是他也走了,我就天天的让自己住在雨里面。我是这样打算的啊,重生了以后 嫁给他。”“哦!这话是你说给他的呀?我还以为这话是他说给你的呢!”我带 着疑团不想再追究什么了,抱住乔妮抖得厉害的身子。乔妮却还在说着,“你要 是不来的话,要是结婚的话,我的心就死了,我记得你说有心就有爱,没有心就 没有一切的。我也想证明你是不是真的爱我。可我就差一点背叛了你的心。”我 的脸一阵一阵的烧。紧紧的抱住乔妮,“别说了,别说了,我差一点就得不到你 的心了,嘘!不要再说什么了,来到我怀里来,我抱着你睡,你喜欢我的心跳。 来听,它为你跳的声音。”乔妮不再说话,藏了进来。抖了很久才睡,我什么时 候睡的我却忘记了。 .......一大早醒来,我的第一句话却是,“妮子,你说海走了,你会住在雨里 面?为什么?”我一问完就后悔了,乔妮的眼睛开始茫然起来,我想我这一夜一 定是没有睡的,要不就是带着这个问题睡的,不是说了不再说了么?怎么搞的? 我怎么又在问乔妮了呢?“当时我是无主又无助的,当时我想他是爱我的,如果 我没有了爱,有一个爱我的,我想我会活下去,我想除了你我也只能接受他了, 他最爱我了,他要是那时也走,我不哭死我都不会相信。”乔妮开始无声的哭, 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流不完的水,我是害怕她这样 的,装做若无其事的起了床,“妮子,随便的一句,别这样,想了问问罢了,没 别的意思。”这次我是骗她的,所以没有抱她,我怕乔妮感觉到我不诚实的体温。 .......出门的是我一个人,乔妮让把她留在家里,说是要哭完,有太多的眼泪 没有流,我是知道她的。于是一个人出来买一些年货,首先是小屋的设备,其次 才是我家和她家的。不象往常买东西那样自己拎着回,这回是要求送货上门,商 场里的陌生人看我爆发户似的购物无不咋舌,但好象都是给我虚荣的心加油鼓劲, 颇有成就感的时候又有些失落。这个城市确实发展的更有都市的味道,可使人们 更加的拜金了,我不喜欢这样的人。倒是愿意有人呸得我脸红的跑掉。有钱怎么 样?我曾经就这样的问一个爆发户,可现在没有人问我,我只好傲慢的摇摆着肩 膀挪到另外的一个商场,不去理会给我点头哈腰的服务员。 .......回到小屋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的黑,乔妮是应该哭完了,晚上7点多还 没有哭完,我一定是找了个林妹妹。噢!不,在我的城市是下午7点。进门,灯 不亮,好象小屋里没有人,隐约的看见卧室里有亮光。我以为乔妮独自出门了, 她是有这种习惯的。我从不剥夺她属于她的时间和空间。所以我才自豪的认为我 进到她的世界里了。可事实不是这样的,她的世界总是那么多的雨,我虽然特别 的爱雨,可我不爱她动不动就飘出来的水。“乔妮?妮子?你在不在?我带女人 回来了哦?你出来啊!” ........什么味道?挺香的,有熏香或着石蜡的味道呢!换上拖鞋我进到卧室里, 可是没有把我吓傻掉。乔妮穿着我的蓝白相间的衬衫,盘着腿坐在窗台上面,连 白色的底裤我都看见了,象什么话?还没有发火,就看见她正举着半截蜡烛,披 头散发的晃悠。橘红色的火光不能把屋子都照亮,许是窗外的光掩埋了一些屋里 的光的缘故吧。我爬上床,把被子盖在她冰凉的腿上,白白的腿都被冻的有绿色 的血管,脚也被冻的红红的,“妮子?不冷?”我关切的问她,她却不理会我。 长的头发里脸色是惨白的,是还没有哭痛快的颜色。我发现女人是不可以太宠惯 的,宠坏了就会目中无人。我都快把她变成泰国历史上唯一个女王了,还好她不 象武则天。跪伏在她的脚边,把她的脚放进我的手掌里,暖和。 .......乔妮,把手里的蜡烛移到窗户边,有移到自己的左胳膊边,然后把蜡烛 倾斜,让蜡烛被融化的汁液滴落在手背和手心里,没有痛苦,反而有顿悟的笑。 该不是在那个城市里的一切事情把她折磨成这样的吧?我都开始害怕,干脆的把 她的脚揣进我的怀里面去,我想让她感觉到我的存在。 .......乔妮在蜡烛还有一小截的时候,开始说话,“品,你说这蜡烛的火为什 么离窗子近了,就向有风的地方钻?好象要钻出去,但是把窗子开的大一些,风 大了它就要往回跑,说不定都会灭掉?看我都把火柴快用完了。”我才注意到窗 台上到处洒落着用过的火柴。我是解释不清楚为什么的,却感觉乔妮要给我上政 治课了一样,但我不可以说不知道,我必须要给她解释,“这首先不是什么化学 反应,应该是物理反应,这个问题的解释会很麻烦,我明天给你把有关的资料拿 给你,来先下来,反正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力学啊,气流啊,或者风向之类的东 西。来下来,我们晚上去吃烧烤。”乔妮摇头,又把一滴蜡滴在手背上,“品, 回来我还没有给你做过饭呢,陪我坐一会,我给你做。”我点头,是这么回事, 乔妮回来还没有给我坐方便面呢! .......乔妮在窗户上写着“风”和“火”两个字,我不明白,但我知道她会说, 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宠物的样子用下巴支在乔妮的膝盖上,望着她。停了一会乔妮 说着,“品,女人其实是火,男人是叫风的,女人的心不是很难懂的。”“是么? 何解?”我是真的纳闷了,她的说法总是奇怪的很。“你看,我象这蜡烛一样的, 没有风吧,就这样傻傻的不知道什么叫动摇的燃烧。最后连芯也没有了,成了灰 碳了。有了一阵风呢?马上就不一样了,小小的风吹着我舒服,我就非要追,不 知道窗户外面的风是什么样的。窗户一开,风就大了,我被吓坏了就想跑掉,跑 的快就还可以继续的燃烧,慢了,芯可能还没有烧起来就被吹灭了。”乔妮没有 看我,说着还把手里的蜡烛摆动着。“怎么不明白了我?”我没有听得太明白。 乔妮便开始做起了示范,一边示范一边说着,“这风就和男人一样的,随处荡, 抓不住,又挥不去,纠缠的让你生厌了,不是伤害的你缺一块融化的不成形状, 就是干脆的把你熄灭。也有在你快要熄灭的时候,再轻悄悄的给你输一口气,奇 迹,你看,我就活了过来。不信,你看看。”乔妮说着说着竟然把窗子给打开了。 冬日里的风是刺骨的进来,我哆嗦了一下,赶紧的把窗子关了,蜡烛在飘摇中马 上灿烂起来。“幸好,品,刚才蜡烛要回家,你救了它。但是,你看它现在又想 要出去了呢!”乔妮吹灭了蜡烛光着红红的脚丫子跳下床跑进了厨房。我在她跑 了以后才明白过来乔妮说了些什么。爬到窗子上用手写了一个字。 .......晚饭以后,我们象在那个南方的城市一样,早早的就瞌睡了。这一夜我 找了借口在客厅里看电视,不去睡,是想好好的消化乔妮给我上的课程。乔妮也 没有叫我,自己就回了卧室里。不觉的就睡了过去。半夜里总是迷糊的感到有人 在我的沙发边上,猛睁开眼睛,果然是乔妮,直直的盯着我看,“品,你写在窗 户玻璃上的?”我笑了拉乔妮到窄窄的沙发里挤着,乔妮把头抵住我的脑袋, “品?你写这个干吗?”我又笑,“你说的有道理呢,我一直想,怕想的时候你 睡不了觉。”乔妮不说了,把头埋在我的怀里睡了,之前好象听见她说我什么报 复之类的话,我睡不着,睁着眼睛,海就在脸的前面说乔妮如果不走,就用生命 爱她。不停的说,我恐惧极了,不知道乔妮的脑子里现在想了什么。最害怕恰你 不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或许睡一觉就会好的,我安慰自己。努力的闭上眼睛, 直到睡了。 .......过年了,对人们来说是喜庆的,也是累心的。这个年对我来说也是出乎 意料的。什么都在意外中发生了。在乔妮家里看见的景象我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我那特别明白事理的双亲竟然会和乔妮那个顽固的父亲以及她市侩的母亲在一张 桌子上打起了麻将?真的是以外。没有等到我们开口。四个人却异口同声的说, “回来了啊?”转过头继续的麻将。还没有准备结婚的事情呢,那个不知道什么 时候改了脾气的顽固老家伙竟然安排我们初六结婚。乔兰过来郑重其事的给我们 一个塑料的封套,里面有一套房契,一串钥匙。结婚应该是我和乔妮意料的,早 晚都要结婚,不同意也要结婚,可意外的竟然会是他们什么时候凑到了一起?意 外的是我们没有花一分钱,没有表态度,没有说话,四个老人就做主,给办了? .......结婚其实也是一件好事情,起码乔妮不躲我了呢!春天的时候,闲散了 一个季度的我们,把这个原本就属于我们的城市每一寸土地,每一朵花,每一株 草,都了解的清清楚楚。可最终还是被空虚的无聊击中了,一起被击中。两个人 在一起说的最多的话题就是无聊。在乔妮说过一句“无聊的要疯掉。”以后,我 们就不怎么说话了,因为我想起了刚回来的时候,发誓要先工作的,可贪玩导致 了这样的结果,我们谁都怪罪不起。为了不让生活的闲适和平淡导致矛盾的出现, 也为了不把积蓄坐吃山空。我们不约而同的联系起了各自的工作,美其名曰走各 自的朝圣路。 .......开始工作的时候,让我和乔妮感到充实和幸福还有一天不见的思念。每 天都会打无数的电话说着想念的话,说着爱的语言。说到领导瞪眼才伸着舌头挂 掉电话。我发现距离,尤其恰倒好处的距离,都可以把感情这个东西制造的特别 浪漫。所以爱情的生活不可以一尘不变,不可以格式化的存在。不变就是循环, 最后还是无聊的平淡。所以我要常变,变得让乔妮更加爱我,因为我不能无聊, 无聊就是会让我感觉不到乔妮的爱。即便她是爱我的。 .......从乔妮有了雨萌后,她就常常的发呆,尤其预产期到的那段日子,我发 现了好几次。她的魂不守舍让我不得不请假被她。可就是这样,她还是会发呆, 有时候我即使寸步不离的跟着,也会让这个大了肚子的女人跑掉,不知道跑到了 哪里?跑到我和她的爹娘我的父母满头的大汗才会回来,还没事人一样的说出去 走走,做胎教着呢!我想她是紧张的吧?可乔妮却说兴奋还来不及怎么会紧张很 害怕?我就更不明白了。 .......盟盟出生是家里的一大喜事。我们都沉浸在里面去了,没有谁注意观察 乔妮有什么变化,我成天的洗尿片子当然也没有工夫过多的关心乔妮。月子里的 她是有些让人不可理喻的,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发火,有时候抑郁的不行,不是哭 就是闹。经验人说是月子病,我却不相信。我问了好几回,也没有什么结果,索 性的不问了。由着她,可也不是什么办法啊? .......还是让我发现了,那个窗户玻璃上的字,我曾经写了的,被她用蜡描了 出来,等到天热的时候,当然会白白的显上去,我一直都没有发现,到不是没有 发现的缘故,而是我的时间概念极差。还想的是我写的。可现在是什么季节?又 快要入冬了,那字怎么还在?而且上哪年我写的? .......在乔妮又发作的一天里,我紧抓住乔妮的手,在她手心里把那个字又写 了一遍,“妮子,不要说,我知道的。一直!”乔妮马上安静下来,愣怔的看了 我的脸,眼泪也扑簌的流下来,“不许哭,我的雨萌要吃哭奶么?”我笑的说。 乔妮赶紧的收敛泪水,可还是落在我的手心里,落在那个字上。我是知道乔妮的, 我想。 .......那个字是“海”,我怎么会不理解呢?那么爱你的人给了你那么多的爱, 你又给了什么?两年多的时间啊,我不是也一直没有忘记过柯仪么?乔妮一定知 道我也和她一样的,只是不说。看来她的心眼还是比我小了那么一点点。所以我 敢说,而乔妮不敢。如果可以看见曾经爱自己的人过的好好的,不也就安心塌实 了么?那放不下的就自然而然的放下了。 .......大家好象都忘记了月子里的事情,但我没有,我想乔妮也是装的忘记了。 雨萌半岁的时候,我给乔妮说,“妮子,我们都有假期,为什么不出去转转呢? 成天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缠着,我们都没有浪漫可言了。”乔妮用看神经病的眼神 看我,“讨厌,你们男人是不是就为了自己?”我正色道,“妮子,胡说,我的 意思是回去,回我们的那个城市,看看,看看他们是不是过的好。”眼泪迅速的 溢满了乔妮的眼睛,乔妮拼命的点头使劲的点。哭!我刮着乔妮的鼻子教训她, “都当了妈的人,还和孩子一样呢?没有出息。”乔妮擤着鼻涕笑了,“讨厌, 品我真爱你。”之所以用“回去”这个词是为了亲切,是为了一种佯装的从容。 这是夫妻的艺术吧?我想。决然不可以在某个敏感的问题上直截了当。那样能够 带来不必要的误会。譬如说我回去肯定是想要看柯仪生活的怎么样,而乔妮是去 看海的,但绝对不会高兴我看柯仪。如果我看了,我相信乔妮是宁可不去。 .......给四个到现在还麻将麻将的形影不离的老人交代了雨萌的托管问题,我 和乔妮就买了机票“回去”了,在飞机上乔妮说了一句让我后悔不矣的话,“品, 把盟盟带上就好了,放在他们那里会起矛盾的。”我当时还大笑的说不会,不会。 丑丫头是没有人要的。乔妮翻我一眼,“我盟盟是最可人的了,哼,就你,大男 子主义!当然生不出来漂亮的丫头。我就可以。”我哈哈哈的笑,当然是我说可 以,如果别人说我家雨萌不可爱我非拼命不可呢。 .......下了飞机,还没有出机场,我和乔妮的电话就分别的响了。这下被乔妮 说中了,我这里,妈在电话里说我丈人下棋耍赖,说了输的不可以带盟盟过周末, 他硬是伙同丈母娘给偷了走。那边乔妮的爹说她的婆婆吝啬的不行,给盟盟洗澡 还不让乔妮的娘进,好象乔妮的娘有多不干净一样。我和乔妮无奈的笑了,互相 换了电话上了的士,一个窗口一个人一部电话,我这边说着爸您别生气,我妈 她......乔妮在那边说妈啊,您不要计较我爸不是那样的,他.......那热闹的 景象让司机都不停的问要去哪里?最后索性都不再问了先把车开出机场去。 (七) .......这个两年前的城市,变化不大,多了几座立交桥,多了几座大厦。街头 的花裙子已经被小女孩子们变成了吊带。两年多的时间,让这个城市只不过是更 加的多了都市的气息。陪乔妮走在接墒的时候并不是有了什么离别后的陌生感觉, 不过我总是抑制不住自己要往街边的那些超市里看,心里知道是对柯仪的歉疚不 曾被放下才这样的。很久以来,明白辜负了柯仪的不仅是一声对不起那么的简单, 也总是希望能够在面对她的时候给她说一句对不起,哪怕不被原谅,不被接受。 .......两年多的时间里,都不知道柯仪过得好不好?是否已经将我淡出了她的 生命。她是坚强的我一直这样的认为,或者她已经治好了我带给她的伤痛,有了 一个幸福的家,我但愿是我想的这样。 .......乔妮或许是有着与生俱来的排斥大城市,我们只不过走了几条街,她就 开始沉闷起来,也或者她是想快一点见到海吧。什么都没有买到乔妮就扁起了嘴, 嘟囔着不再走了,比萌萌还小孩子气,“品,我走不动了啊!你也不关心我,我 走不动了嘛!”“那我背你么?在这条街上不知道违不违反交通规则呢!”我给 她开玩笑说。“品,我们干脆不买什么东西给他了吧?反正他又不是没有钱买, 再说,买了还是他们城市的,又不是我们的特产,送了也没有意思。你说呢?” 乔妮望着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我,也对!即便是送了礼物,那无异于让一个另外 城市来的人给自己买东西,没有价值,没有特点和特色,值得收的是人情,把人 情送了就得了呗!还怎么着?那难道让我把乔妮再送给他?我才不干呢! .......乔妮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的电话,就那样也不经过我的同意给海的家拨 打了电话,我想这个家伙真是想海想的不得了,我的缸子就快要翻了,她也不管 我背过身子叽里咕噜的,我也听不清楚,就只有“恩!哦!哦!恩!”的声,然 后挂掉了。乔妮转过身子一幅如释重负的样子,“哈,海终于还是结婚了,我真 是开心。”可我也没有见到她开心的对着电话大喊大叫的,可我还是送她的眼角 里发现了一闪而过的失落。“海在家啊?”我边走在前面,边问乔妮。“不,不 在,他的爱人在家里,声音很好听。”乔妮的变化我已经看见了刚才是非常的想 见到海,而现在她是非常的想见到海的妻子。我在路上不说出来,是知道她不会 承认。她想比较,她的虚荣在这种时候是罪厉害的。唉!人嘛!多少的都会有虚 伪的心。乔妮不属于过界的虚荣,是自然的表现,放在柯仪我也会的。由着她吧。 .......结婚的日子里,有也发现尤其有了萌萌以后的日子,男人和女人长大的 更加快一点。曾经立过的誓言啊,爱人哪怕是有一丁点的思想背叛就不会允许。 男人或许都是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吧?成家为人夫为人父了以后,才会 知道自己也是常常有思想抛锚的时候。生活中的琐碎虽然在我和乔妮的万变中没 有磨去爱的激情,但却不如曾经。是因为什么?可能就是琐碎的东西不可以让完 美主义和理想主义得到安息,才成全了男人和女人们对浪漫和新奇的好奇。这样 的领悟使我们快速的长大,成熟起来的最明显标志是我们为了萌萌和这个家,更 加的现实起来。毕竟知道了我们的生活本质是什么,就是存活的快乐。 .......不能苟同现实就代表了成熟。但成熟的人都知道成熟里的一大部分就是 要现实。不可以再臆想太多,要求太多。我是如此,乔妮也是。由此,在这个城 市里我就一直给自己一个度。这个度让我的思考更加周到,并不是说我就成熟, 只是想为了给别人表现我的成熟形象。成熟的前提是怎么考虑让别人认为你成熟。 那么善于思考的人就会把问题想的非常的周全。各步骤恰倒好处的掌握了分寸的 展现一个人或一个家庭。那你不想说自己成熟,别人都会交头接耳的说要嫁给你, 或者娶你之类的,因为交头接耳的内容多是夸赞你怎么的成熟。说回来,当我考 虑怎么去表现成熟的时候,其时还在成长着,那成熟应该是养成的习惯久了带了 来的一种气质和思想。是善于思考和善于处理的综合。这样的逻辑一分析,老谋 深算应该是成熟的代表,我赶忙的折回身子走到乔妮的身边,笑着脸,虽然不成 熟的心是不高兴自己这样的。但我不想因为不成熟的心让我们在海的面前有一丁 点的不恩爱。我毕竟也虚荣。 .......脑子里的辩论还没有完,海就已经站在门口打着招呼和我握手了,“没 有想到啊,又见到你们了。”哼!何必说见到“我们”了,还一又字?干脆说没 有想到又见了乔妮吧?嘴上已经“是啊是啊。”的回敬着。海又拉着我的手牵到 沙发里,软!陷进去的时候警告自己千万不要给他们独处的机会。这家伙不简单 呢!“你看你瘦的样子。乔妮倒是被你养的很好呢!”海不知道乔妮已经做了妈 的,我马上伤伤他的心脏,“咳!还不是孩子闹的,她一天吃的好,睡的好能不 这样才怪!”再偷窥乔妮,红了脸,海一脸的尴尬,“嚯哟,都有孩子了?怎么 没有带来?”乔妮怕我马上就表现出不成熟的样子接口了,“太小了,不方便得 很,刚好有假,陪品来开会的!呵呵..呵呵..”开那门子的会啊我?是我陪你来 的呢,怎么? .......后面就是他们的话了,我一时间是插不上任何的话,孤寂无奈间,我急 中生智的说上了话,“你爱人呢?”乔妮也突然发现了一样,“就是,嫂子呢?” 咳?这俩人,这也没有什么仪式的我媳妇就成了海的妹子了么?“哦!她打电话 说你们来了,我就回来,她去买菜了。” .......海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乔妮就象在自己的家一样开始乱窜了,让我 脸红了好一阵,和海胡乱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眼睛一刻不停的跟着乔妮,眼神 里尽是为她害臊的光。一会,乔妮捧着一艘水晶的帆船出来了。眼睛里是兴奋的 光彩,一点也不羞臊,“品,快看啊,漂亮么?是海生日的时候,我送的呢,当 时就剩下了16块钱回的家。”海的脸色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没有出声,极力的 用笑遮住我的不满。乔妮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我毕竟是懂得乔妮的。我想。所以 在记忆库被刺激到的时候,我尽量的平静。 .......“哦,乔妮,真是对不起呢,这艘不是你的,要结婚的时候,我们收拾 房子,打了。而已觉得不好意思又给我买的,我当时还骂了她。”海的眼神一下 就让我不舒服起来,刚才还觉得他是成熟的代表作,眼下马上就讨厌他对乔妮的 暧昧眼神,语气里有了不仅是警告乔妮的气息,“妮子,都当妈的人了,怎么孩 子一样在别人家里胡闹?”乔妮是聪明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张狂和目中无人,放 下了水晶船不再兴奋的不成型。海刚才的话是安慰我,我知道,那船的底座上分 明有乔妮的名字。我喜欢海这样,为了照顾全局不惜得罪乔妮。可他真的不该用 那样让我讨厌的眼神去看乔妮。 .......我开始不适应这样的尴尬气氛,我始终在忍耐着某些不想再继续忍耐的 东西。我希望海的老婆马上回来,让乔妮可以有个别的说话对象。正想着,海的 爱人就回来了,手里拎着几个袋子,清秀的模样,小巧玲珑的身子透出的是泼辣 和麻利。“来了?怎么没有洗水果么?海啊!你也真是的。”几句话就让我舒服 的不得了了。只一会,水果就端上来了,我想海真是有服气呢! .......“你们慢慢聊着,我去做饭。”简单,朴实。“你们见面不容易,不要 嫌弃我的手艺。”海的女人就已经在厨房里忙呼开了。乔妮说要帮忙去,我看就 没有什么要起身的意思。唉!我马上的起身,“还是我去吧乔妮,你们的术语我 听不懂,也好让海尝我的手艺。这人啊,有时候是在胡乱的吃醋,明明知道,但 就是改不了。我一语双关的话,不是我想说的,但就是说了。想想又能怎样?人 不都是这样?谁有百分之百的忠诚?尤其是思想。 .......进了厨房,还的女人客气的不要我插手,但我总觉得她害怕我,或者说 是敌视我。我捡过一天围裙挽起袖子开始打下手,“你倒是内行呢!”海的女人 说。我笑了,“嫂子,幽默!带孩子的男人没有几个不会干的。噢!嫂子,你叫 啥?刚才海说的时候,我没有记住叫啥?”看!这样的对话多干脆,哪象客厅里 的?我知道还在吃醋,故意的说话声音很大。“而已,父亲因为母亲没有生儿子 起了这个名字。我最小,父亲在离开医院的时候,母亲问叫什么?父亲丢下一句 话说,就会生丫头片子而已!母亲就叫我而已了。”海的女人依旧平淡的说,我 笑哈哈的大笑,只笑了两秒就不敢再笑了,因为海的女人转过来看了我。“海说 我的名字会占大便宜呢!你叫叫看?”海的女人真的风趣呢!我当然的没有叫。 “你们聊去吧,见面不容易,我一个人可以。”海的女人说,我回答,“咳!他 们的术语我不懂得,还是让他们做电台的说吧,我本来就是陪护的。”“品,你 的话里可是有话呢,搬弄是非么?情谊这个环境在你的话里歪了啊。你不要去肮 脏了它!”海的女人被我低估了,她的口气是冰冷的。我不再敢出声音了。 .......“把姜给我,在碗边上的小碟子里。”海的女人口气越来越象一个人。 但是想不起来了。“品,你的青椒肉丝是一绝,等一会你做,我想吃。”天啊, 她怎么知道,我马上问她怎么会知道。“姐姐说你的青椒肉丝吃得人流眼泪呢!” 我仔细的打量她,海的女人,那个忙碌的身影里有柯仪的影子。我疯掉的认为世 界就是一个抽屉,那么的小。“柯仪是......?”“姐姐,我的姐姐。”海的女 人回答我。天啊,我们都是蟑螂,被上帝锁在了一个抽屉里,出不去了么?“柯 仪好么?”我的声音小的不可以再小了。 .......“我以为你忘记她了,还好,你记得。她的日子是闲云野鹤的日子。” 我舒了口气。“那就好!”海的女人转头深深的看了我,“那就好?你结婚了, 姐姐们天各一方,柯仪把我带到这里,我的所有都是她给我的,包括海!”海的 女人眼睛开始红了,但一直咬着牙不让流出来。“她天天的坐在轮椅上象飘着的 云,成天的无所事是,形单影只没有人给她家,如迷入沼泽的野鹤。从新加坡回 来,打了电话找你的女人。海知道了她就找她,追求她,海真的是值得爱的男人, 比起你好的真是很多。姐姐不接受,姐姐说删除了自己,删除了爱情,没有信任 可以给世界上的任何人。卖掉了一切,姐姐在你曾经等乔妮的地方买了地,盖了 房。孤零零的幸福她所谓的幸福,我知道她还是不瞑目,即便现在没有死掉。” 海的女人,这个而已的话,一直的震颤着我的耳膜,久久的。我想我不是个坏人, 我怎么在而已的眼睛里是坏的?我开始钻进了牛角里,出不来。 ........她坐轮椅?你说她坐在轮椅上?”怎么可能呢?我真的想不通这个问题。 “找不到你,她就喝酒,喝醉了胡闹。不知道谁给她说看见了你,在半道坡那里 呆着,她就疯了开车去,没有系安全带。一边开车,一边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 没有开,就出了车祸了。腰以下没有感觉的。”而已停下手里的活转过来又一次 的看我,看得我毛骨悚然。“品,你不是坏男人,姐姐不怪你,我也没有怪你, 爱就是这样的吧?一个人已经扔了另外一个就拼命的要捡起来。我只是凭心说海 比你懂得女人。懂得牺牲。也许姐姐太迁就你,太不了解你。”而已转了身子继 续的麻利她的活,我却还是钻不出来,一直的钻。“我可以看她么?”那边,菜 板咚咚的大响着,“你在自责?没有必要,去和不去一样的,姐姐说过她死了的, 再不会活了。你去了,我相信她会活,但只有一瞬间而已。最后还是死了的。” 而已的话让我不懂了,我钻的太深了。“不,我要去看她。”我已经在解开围裙 了。“吃了饭去吧!”而已示意着客厅,我钻的还没有失去理智,乖乖的重新留 下,可什么都活都没有再干了。 .......饭桌上,而已真的和海流着眼泪夸赞我的青椒肉丝名不虚传,乔妮莫名 其妙的望着我,“看来你在这个城市不止给一个人亮了这招吧?”我不置可否的 笑笑算是回答,我根本没有心情。草草的扒拉几口就推说饱了,坐到电视前不停 的换着频道。电视里的声音遮住我的想,这是我给乔妮的最好伪装,海和而已是 知道的。 .......而已用无聊做借口说带我和乔妮参观小区的建设,海很配合的说要和乔 妮叙旧,让她带了我去。乔妮的表现比较的矛盾,望着我,我示意不要紧,示意 对她的相信,示意不吃醋,其实我为了什么我是清楚的。乔妮快乐的答应海留下 的时候,我已经抢过而已手中的车钥匙向楼下的车场奔去了。而已一进车,我们 就卷尘飞了。 .......半道坡,我曾经等乔妮的地方,没有了曾经的荒山土坡,没有了高压缆 丛。现在是一幢幢的小洋楼矗立在这里。一片一片望不到头的草地在余阳的光辉 中泛着红的光。“有阳光的时候,姐姐会在后院里坐很久的时间。朝着落阳的方 向。”而已说。哦!那个方向是我的城市,如果没有车祸,柯仪说不定会去那里 找我,象曾经乔妮找我一样的去找。那么固执的找。在找到以后送上祝福,那种 违心的祝福,然后走掉。现在她不能了吧? .......爱情在女人的眼睛里是什么?我还把自己困在牛角里面不肯出来。不同 的女人在面对爱情的时候,都多少的有一种共同,表现的深爱执着都会象一个人, 男人是什么样的?我和海确是不同的人两种不同的表现。由此,看女人,她们是 世界上最应该值得爱的动物。只要让她们真的爱了,投入的爱,她们即使说着不 爱,心里的手也决不放开。心外的手也决不会去伤害。男人不行,男人总是以得 到而伤害,也总是以伤害再得到。女人就宁肯找,宁肯等。 .......柯仪背对着我,而已不敢靠近过来,努嘴让我自己过去,我上前走到柯 仪的身边,她坐在轮椅上面看着残阳,如血的残阳,并不是眯着眼睛,一直张的 大大的。那阳光并不能把她的眼睛灼痛。我认真的开始跪下来,是我人生里头回 真正的下跪,我跪在柯仪的腿边,泪水早就让我哽咽了。正如而已说过的,柯仪 活了过来但真的就是一秒的时间,一瞬间又再次的暗淡了,消失了。 ........“柯仪,我来看你。”我坚持的说成一句完整的话。柯仪不语只是点头。 “柯仪,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当时.....我.....对不起。”我又说,柯仪摇头不语。 我开始给柯仪讲这两年里发生的事情。讲乔妮,讲萌萌,将我的歉意,表达我的 内疚。柯仪开始不做任何的回答,望着前方。象是在听,只在我停顿的时候舒一 口气。或者那是叹气。很微弱。 .......我陪柯仪,她坐着,我跪着。很久。哭。到而已过来拉我的时候,我已 经站不起来。 .......而已训斥我时间太久,话太多,眼泪鼻涕太多了。用袖子太多了。柯仪 这个时候转了轮椅,“品,把我推回去。”我赶紧的接上扶手,虽然柯仪的口气 很平静,平静的让我心寒。柯仪就闭上眼睛坐在轮椅里。卧室里的音乐还响着, 是《离别》。乔妮曾经送给我的。柯仪一直放着它过的日子,她也有却一直没有 给我说。而已说姐姐这两年一直的放,从来没有听腻过。而已说的时候,我禁不 住的再次失声,再次跪下。柯仪把手指头插进我的头发,并不动,没有任何的温 度,可以感觉到骨头。“品,你爱过我。回吧!”这是她给我的最后一句话了, 再也没有她的声音包括呼吸。我望着她,她终于可以痛苦的闭着眼睛,却不愿意 把眼泪流出来。 .......是被而已拖出来的,是被而已扶上车的。我在车里还哭,柯仪最后一刻 的痛苦还在我的眼睛前面,我知道是我爱乔妮的成分多过了对她,我知道我一直 以来对柯仪的歉疚太深,以至于埋掉了对她的一份依赖和爱情。两年前我不带走 属于我们的一切是想要忘记。是想要骗自己。可我还是没有忘记,原来男人的爱 是不止一次的。原来女人真爱就会让自己死了的。我已经把柯仪杀死了,我是不 能再把乔妮也伤害了的。我总会得到报应,我是受了天谴的。我知道,在从柯仪 的视线里消失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宾馆里,乔妮不说话,我全说了,说了去看柯仪的事情,我开始哭,孩 子一样的哭,乔妮把我搂在怀里面,“好了,品。我们明天回去,我今天也懂了 很多的东西。爱是这样的,直有把不甘心的部分在南墙上撞的粉碎才会甘心。我 知道自己要安心的守住家,还有你和我们的萌萌。我爱你,品,不要怀疑自己。 你是男人啊!” (七) .......这个两年前的城市,变化不大,多了几座立交桥,多了几座大厦。街头 的花裙子已经被小女孩子们变成了吊带。两年多的时间,让这个城市只不过是更 加的多了都市的气息。陪乔妮走在接墒的时候并不是有了什么离别后的陌生感觉, 不过我总是抑制不住自己要往街边的那些超市里看,心里知道是对柯仪的歉疚不 曾被放下才这样的。很久以来,明白辜负了柯仪的不仅是一声对不起那么的简单, 也总是希望能够在面对她的时候给她说一句对不起,哪怕不被原谅,不被接受。 .......两年多的时间里,都不知道柯仪过得好不好?是否已经将我淡出了她的 生命。她是坚强的我一直这样的认为,或者她已经治好了我带给她的伤痛,有了 一个幸福的家,我但愿是我想的这样。 .......乔妮或许是有着与生俱来的排斥大城市,我们只不过走了几条街,她就 开始沉闷起来,也或者她是想快一点见到海吧。什么都没有买到乔妮就扁起了嘴, 嘟囔着不再走了,比萌萌还小孩子气,“品,我走不动了啊!你也不关心我,我 走不动了嘛!”“那我背你么?在这条街上不知道违不违反交通规则呢!”我给 她开玩笑说。“品,我们干脆不买什么东西给他了吧?反正他又不是没有钱买, 再说,买了还是他们城市的,又不是我们的特产,送了也没有意思。你说呢?” 乔妮望着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我,也对!即便是送了礼物,那无异于让一个另外 城市来的人给自己买东西,没有价值,没有特点和特色,值得收的是人情,把人 情送了就得了呗!还怎么着?那难道让我把乔妮再送给他?我才不干呢! .......乔妮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的电话,就那样也不经过我的同意给海的家拨 打了电话,我想这个家伙真是想海想的不得了,我的缸子就快要翻了,她也不管 我背过身子叽里咕噜的,我也听不清楚,就只有“恩!哦!哦!恩!”的声,然 后挂掉了。乔妮转过身子一幅如释重负的样子,“哈,海终于还是结婚了,我真 是开心。”可我也没有见到她开心的对着电话大喊大叫的,可我还是送她的眼角 里发现了一闪而过的失落。“海在家啊?”我边走在前面,边问乔妮。“不,不 在,他的爱人在家里,声音很好听。”乔妮的变化我已经看见了刚才是非常的想 见到海,而现在她是非常的想见到海的妻子。我在路上不说出来,是知道她不会 承认。她想比较,她的虚荣在这种时候是罪厉害的。唉!人嘛!多少的都会有虚 伪的心。乔妮不属于过界的虚荣,是自然的表现,放在柯仪我也会的。由着她吧。 .......结婚的日子里,有也发现尤其有了萌萌以后的日子,男人和女人长大的 更加快一点。曾经立过的誓言啊,爱人哪怕是有一丁点的思想背叛就不会允许。 男人或许都是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吧?成家为人夫为人父了以后,才会 知道自己也是常常有思想抛锚的时候。生活中的琐碎虽然在我和乔妮的万变中没 有磨去爱的激情,但却不如曾经。是因为什么?可能就是琐碎的东西不可以让完 美主义和理想主义得到安息,才成全了男人和女人们对浪漫和新奇的好奇。这样 的领悟使我们快速的长大,成熟起来的最明显标志是我们为了萌萌和这个家,更 加的现实起来。毕竟知道了我们的生活本质是什么,就是存活的快乐。 .......不能苟同现实就代表了成熟。但成熟的人都知道成熟里的一大部分就是 要现实。不可以再臆想太多,要求太多。我是如此,乔妮也是。由此,在这个城 市里我就一直给自己一个度。这个度让我的思考更加周到,并不是说我就成熟, 只是想为了给别人表现我的成熟形象。成熟的前提是怎么考虑让别人认为你成熟。 那么善于思考的人就会把问题想的非常的周全。各步骤恰倒好处的掌握了分寸的 展现一个人或一个家庭。那你不想说自己成熟,别人都会交头接耳的说要嫁给你, 或者娶你之类的,因为交头接耳的内容多是夸赞你怎么的成熟。说回来,当我考 虑怎么去表现成熟的时候,其时还在成长着,那成熟应该是养成的习惯久了带了 来的一种气质和思想。是善于思考和善于处理的综合。这样的逻辑一分析,老谋 深算应该是成熟的代表,我赶忙的折回身子走到乔妮的身边,笑着脸,虽然不成 熟的心是不高兴自己这样的。但我不想因为不成熟的心让我们在海的面前有一丁 点的不恩爱。我毕竟也虚荣。 .......脑子里的辩论还没有完,海就已经站在门口打着招呼和我握手了,“没 有想到啊,又见到你们了。”哼!何必说见到“我们”了,还一又字?干脆说没 有想到又见了乔妮吧?嘴上已经“是啊是啊。”的回敬着。海又拉着我的手牵到 沙发里,软!陷进去的时候警告自己千万不要给他们独处的机会。这家伙不简单 呢!“你看你瘦的样子。乔妮倒是被你养的很好呢!”海不知道乔妮已经做了妈 的,我马上伤伤他的心脏,“咳!还不是孩子闹的,她一天吃的好,睡的好能不 这样才怪!”再偷窥乔妮,红了脸,海一脸的尴尬,“嚯哟,都有孩子了?怎么 没有带来?”乔妮怕我马上就表现出不成熟的样子接口了,“太小了,不方便得 很,刚好有假,陪品来开会的!呵呵..呵呵..”开那门子的会啊我?是我陪你来 的呢,怎么? .......后面就是他们的话了,我一时间是插不上任何的话,孤寂无奈间,我急 中生智的说上了话,“你爱人呢?”乔妮也突然发现了一样,“就是,嫂子呢?” 咳?这俩人,这也没有什么仪式的我媳妇就成了海的妹子了么?“哦!她打电话 说你们来了,我就回来,她去买菜了。” .......海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乔妮就象在自己的家一样开始乱窜了,让我 脸红了好一阵,和海胡乱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眼睛一刻不停的跟着乔妮,眼神 里尽是为她害臊的光。一会,乔妮捧着一艘水晶的帆船出来了。眼睛里是兴奋的 光彩,一点也不羞臊,“品,快看啊,漂亮么?是海生日的时候,我送的呢,当 时就剩下了16块钱回的家。”海的脸色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没有出声,极力的 用笑遮住我的不满。乔妮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我毕竟是懂得乔妮的。我想。所以 在记忆库被刺激到的时候,我尽量的平静。 .......“哦,乔妮,真是对不起呢,这艘不是你的,要结婚的时候,我们收拾 房子,打了。而已觉得不好意思又给我买的,我当时还骂了她。”海的眼神一下 就让我不舒服起来,刚才还觉得他是成熟的代表作,眼下马上就讨厌他对乔妮的 暧昧眼神,语气里有了不仅是警告乔妮的气息,“妮子,都当妈的人了,怎么孩 子一样在别人家里胡闹?”乔妮是聪明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张狂和目中无人,放 下了水晶船不再兴奋的不成型。海刚才的话是安慰我,我知道,那船的底座上分 明有乔妮的名字。我喜欢海这样,为了照顾全局不惜得罪乔妮。可他真的不该用 那样让我讨厌的眼神去看乔妮。 .......我开始不适应这样的尴尬气氛,我始终在忍耐着某些不想再继续忍耐的 东西。我希望海的老婆马上回来,让乔妮可以有个别的说话对象。正想着,海的 爱人就回来了,手里拎着几个袋子,清秀的模样,小巧玲珑的身子透出的是泼辣 和麻利。“来了?怎么没有洗水果么?海啊!你也真是的。”几句话就让我舒服 的不得了了。只一会,水果就端上来了,我想海真是有服气呢! .......“你们慢慢聊着,我去做饭。”简单,朴实。“你们见面不容易,不要 嫌弃我的手艺。”海的女人就已经在厨房里忙呼开了。乔妮说要帮忙去,我看就 没有什么要起身的意思。唉!我马上的起身,“还是我去吧乔妮,你们的术语我 听不懂,也好让海尝我的手艺。这人啊,有时候是在胡乱的吃醋,明明知道,但 就是改不了。我一语双关的话,不是我想说的,但就是说了。想想又能怎样?人 不都是这样?谁有百分之百的忠诚?尤其是思想。 .......进了厨房,还的女人客气的不要我插手,但我总觉得她害怕我,或者说 是敌视我。我捡过一天围裙挽起袖子开始打下手,“你倒是内行呢!”海的女人 说。我笑了,“嫂子,幽默!带孩子的男人没有几个不会干的。噢!嫂子,你叫 啥?刚才海说的时候,我没有记住叫啥?”看!这样的对话多干脆,哪象客厅里 的?我知道还在吃醋,故意的说话声音很大。“而已,父亲因为母亲没有生儿子 起了这个名字。我最小,父亲在离开医院的时候,母亲问叫什么?父亲丢下一句 话说,就会生丫头片子而已!母亲就叫我而已了。”海的女人依旧平淡的说,我 笑哈哈的大笑,只笑了两秒就不敢再笑了,因为海的女人转过来看了我。“海说 我的名字会占大便宜呢!你叫叫看?”海的女人真的风趣呢!我当然的没有叫。 “你们聊去吧,见面不容易,我一个人可以。”海的女人说,我回答,“咳!他 们的术语我不懂得,还是让他们做电台的说吧,我本来就是陪护的。”“品,你 的话里可是有话呢,搬弄是非么?情谊这个环境在你的话里歪了啊。你不要去肮 脏了它!”海的女人被我低估了,她的口气是冰冷的。我不再敢出声音了。 .......“把姜给我,在碗边上的小碟子里。”海的女人口气越来越象一个人。 但是想不起来了。“品,你的青椒肉丝是一绝,等一会你做,我想吃。”天啊, 她怎么知道,我马上问她怎么会知道。“姐姐说你的青椒肉丝吃得人流眼泪呢!” 我仔细的打量她,海的女人,那个忙碌的身影里有柯仪的影子。我疯掉的认为世 界就是一个抽屉,那么的小。“柯仪是......?”“姐姐,我的姐姐。”海的女 人回答我。天啊,我们都是蟑螂,被上帝锁在了一个抽屉里,出不去了么?“柯 仪好么?”我的声音小的不可以再小了。 .......“我以为你忘记她了,还好,你记得。她的日子是闲云野鹤的日子。” 我舒了口气。“那就好!”海的女人转头深深的看了我,“那就好?你结婚了, 姐姐们天各一方,柯仪把我带到这里,我的所有都是她给我的,包括海!”海的 女人眼睛开始红了,但一直咬着牙不让流出来。“她天天的坐在轮椅上象飘着的 云,成天的无所事是,形单影只没有人给她家,如迷入沼泽的野鹤。从新加坡回 来,打了电话找你的女人。海知道了她就找她,追求她,海真的是值得爱的男人, 比起你好的真是很多。姐姐不接受,姐姐说删除了自己,删除了爱情,没有信任 可以给世界上的任何人。卖掉了一切,姐姐在你曾经等乔妮的地方买了地,盖了 房。孤零零的幸福她所谓的幸福,我知道她还是不瞑目,即便现在没有死掉。” 海的女人,这个而已的话,一直的震颤着我的耳膜,久久的。我想我不是个坏人, 我怎么在而已的眼睛里是坏的?我开始钻进了牛角里,出不来。 ........她坐轮椅?你说她坐在轮椅上?”怎么可能呢?我真的想不通这个问题。 “找不到你,她就喝酒,喝醉了胡闹。不知道谁给她说看见了你,在半道坡那里 呆着,她就疯了开车去,没有系安全带。一边开车,一边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 没有开,就出了车祸了。腰以下没有感觉的。”而已停下手里的活转过来又一次 的看我,看得我毛骨悚然。“品,你不是坏男人,姐姐不怪你,我也没有怪你, 爱就是这样的吧?一个人已经扔了另外一个就拼命的要捡起来。我只是凭心说海 比你懂得女人。懂得牺牲。也许姐姐太迁就你,太不了解你。”而已转了身子继 续的麻利她的活,我却还是钻不出来,一直的钻。“我可以看她么?”那边,菜 板咚咚的大响着,“你在自责?没有必要,去和不去一样的,姐姐说过她死了的, 再不会活了。你去了,我相信她会活,但只有一瞬间而已。最后还是死了的。” 而已的话让我不懂了,我钻的太深了。“不,我要去看她。”我已经在解开围裙 了。“吃了饭去吧!”而已示意着客厅,我钻的还没有失去理智,乖乖的重新留 下,可什么都活都没有再干了。 .......饭桌上,而已真的和海流着眼泪夸赞我的青椒肉丝名不虚传,乔妮莫名 其妙的望着我,“看来你在这个城市不止给一个人亮了这招吧?”我不置可否的 笑笑算是回答,我根本没有心情。草草的扒拉几口就推说饱了,坐到电视前不停 的换着频道。电视里的声音遮住我的想,这是我给乔妮的最好伪装,海和而已是 知道的。 .......而已用无聊做借口说带我和乔妮参观小区的建设,海很配合的说要和乔 妮叙旧,让她带了我去。乔妮的表现比较的矛盾,望着我,我示意不要紧,示意 对她的相信,示意不吃醋,其实我为了什么我是清楚的。乔妮快乐的答应海留下 的时候,我已经抢过而已手中的车钥匙向楼下的车场奔去了。而已一进车,我们 就卷尘飞了。 .......半道坡,我曾经等乔妮的地方,没有了曾经的荒山土坡,没有了高压缆 丛。现在是一幢幢的小洋楼矗立在这里。一片一片望不到头的草地在余阳的光辉 中泛着红的光。“有阳光的时候,姐姐会在后院里坐很久的时间。朝着落阳的方 向。”而已说。哦!那个方向是我的城市,如果没有车祸,柯仪说不定会去那里 找我,象曾经乔妮找我一样的去找。那么固执的找。在找到以后送上祝福,那种 违心的祝福,然后走掉。现在她不能了吧? .......爱情在女人的眼睛里是什么?我还把自己困在牛角里面不肯出来。不同 的女人在面对爱情的时候,都多少的有一种共同,表现的深爱执着都会象一个人, 男人是什么样的?我和海确是不同的人两种不同的表现。由此,看女人,她们是 世界上最应该值得爱的动物。只要让她们真的爱了,投入的爱,她们即使说着不 爱,心里的手也决不放开。心外的手也决不会去伤害。男人不行,男人总是以得 到而伤害,也总是以伤害再得到。女人就宁肯找,宁肯等。 .......柯仪背对着我,而已不敢靠近过来,努嘴让我自己过去,我上前走到柯 仪的身边,她坐在轮椅上面看着残阳,如血的残阳,并不是眯着眼睛,一直张的 大大的。那阳光并不能把她的眼睛灼痛。我认真的开始跪下来,是我人生里头回 真正的下跪,我跪在柯仪的腿边,泪水早就让我哽咽了。正如而已说过的,柯仪 活了过来但真的就是一秒的时间,一瞬间又再次的暗淡了,消失了。 ........“柯仪,我来看你。”我坚持的说成一句完整的话。柯仪不语只是点头。 “柯仪,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当时.....我.....对不起。”我又说,柯仪摇头不语。 我开始给柯仪讲这两年里发生的事情。讲乔妮,讲萌萌,将我的歉意,表达我的 内疚。柯仪开始不做任何的回答,望着前方。象是在听,只在我停顿的时候舒一 口气。或者那是叹气。很微弱。 .......我陪柯仪,她坐着,我跪着。很久。哭。到而已过来拉我的时候,我已 经站不起来。 .......而已训斥我时间太久,话太多,眼泪鼻涕太多了。用袖子太多了。柯仪 这个时候转了轮椅,“品,把我推回去。”我赶紧的接上扶手,虽然柯仪的口气 很平静,平静的让我心寒。柯仪就闭上眼睛坐在轮椅里。卧室里的音乐还响着, 是《离别》。乔妮曾经送给我的。柯仪一直放着它过的日子,她也有却一直没有 给我说。而已说姐姐这两年一直的放,从来没有听腻过。而已说的时候,我禁不 住的再次失声,再次跪下。柯仪把手指头插进我的头发,并不动,没有任何的温 度,可以感觉到骨头。“品,你爱过我。回吧!”这是她给我的最后一句话了, 再也没有她的声音包括呼吸。我望着她,她终于可以痛苦的闭着眼睛,却不愿意 把眼泪流出来。 .......是被而已拖出来的,是被而已扶上车的。我在车里还哭,柯仪最后一刻 的痛苦还在我的眼睛前面,我知道是我爱乔妮的成分多过了对她,我知道我一直 以来对柯仪的歉疚太深,以至于埋掉了对她的一份依赖和爱情。两年前我不带走 属于我们的一切是想要忘记。是想要骗自己。可我还是没有忘记,原来男人的爱 是不止一次的。原来女人真爱就会让自己死了的。我已经把柯仪杀死了,我是不 能再把乔妮也伤害了的。我总会得到报应,我是受了天谴的。我知道,在从柯仪 的视线里消失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宾馆里,乔妮不说话,我全说了,说了去看柯仪的事情,我开始哭,孩 子一样的哭,乔妮把我搂在怀里面,“好了,品。我们明天回去,我今天也懂了 很多的东西。爱是这样的,直有把不甘心的部分在南墙上撞的粉碎才会甘心。我 知道自己要安心的守住家,还有你和我们的萌萌。我爱你,品,不要怀疑自己。 你是男人啊!” (八)    .......我有时候在怀疑自己,除了承诺给自己还会不会有其他的东西?每每到 自己最兴奋或者最徘徊的时候就会给自己立下誓言。冲着自己的承诺便有了激情 去履行。可最终是失言和食盐结束了我的承诺。越来越对自己的工作提不起任何 的兴趣来。乔妮的状态藏的很深,成天的和蒙蒙在一起,从回来以后,她就是这 样,把我和孩子当成了她的全部。看不见她在情绪上有什么大起大落。她也就是 这时候开始迷恋起了音乐,没有鼓点的那种音乐。一直的持续了六年的时间。 .......一天的夜里,我接她下班。乔妮坐在自行车的捎架上,把头靠在我的背 上听我的心跳。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的喜欢听我的心跳。路上,我总是想要希望 自己说点什么给乔妮,可没有了头绪,乔妮也好象是要说的样子,几次的咳嗽。 那种假的咳嗽,就象我要怀疑这个夏天的夜里的闷热一样。可以感觉到憋闷的喘 不过气来了,却又没有一滴的汗水。我还是先开了口,“怎么?妮子一定是有什 么要说的吧?我们是好久都没有交流过了的。”“品,辞职吧?”乔妮的突然让 我把车子拐了好几个弯才稳住。“怎么?我的妮子那根经不对了?单位上有变故 么?还是我的黄脸婆被危险分子吓了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学会了乔妮父亲 的那种干笑。虽然明白这样的干笑是自己不喜欢而且乔妮可以听出来了,但似乎 就那么习惯的笑了出来。自然的就笑了出来。把这种笑给乔妮的时候乔妮说话了, “记得么?恋爱的时候我的品给我说过一个他的梦。”乔妮把双手环上来,我最 喜欢的动作,让我舒坦,塌实。我总是最喜欢她这样勾着我的脖子搂着我的腰。 “当然记得,在我的小屋里我给你说的,”乔妮把我拉进了我那时的幻想,“拥 有一间独一味的PUB,蓝色的PUB。妮子可以吃着,唱着散漫着。在属于你的玻璃 房子里直播你的心桥夜语。那种现场的主持。我可以随意的坐在哪个位置上面写 着每个顾客。写着每一个瞬间,每一个人,老了就把我的字挂在PUB的墙上面, 把你的声音灌成唱片。配上的蓝调曲子喝着蓝色的调酒,或者蓝色的冰点,蓝色 的灯下面让那些个善男信女们静静的享受着,默默陪我们走过我们的生命。门口 上的牌子也是蓝色的,还没有完全的褪掉颜色,写着品--心桥夜语。是么?妮 子?” .......乔妮都好象又一次的醉在了我的梦里,一路上就是我说,到家门口的时 候,我问,“妮子,你把车卖了是不是早就预谋着要这样?”乔妮微微的笑了, 让我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间爬上她眼角的细密皱纹,“我还想卖掉房子,我们的 积蓄已经够可以完成你的梦了,我还是觉得住在以前你的那间小屋里快乐。我怀 念。”我诧异我的爱人会一直的记得我的梦想,“妮子,你的梦呢?”“傻瓜啊 你,我的梦就是帮你完成你的梦,让自己感觉一下在你身后的那个伟大的女人是 不是会很骄傲的?我想了还是把PUB的名字叫105.6。我决定了。你说呢?不是这 个节目我们不会认识,没有它就没有心桥夜语,就没有我,更不会有你,所以我 想叫这个名字。因为你的出现让我爱了,你的爱让我醉了,你的离开让我碎了, 你回来我就坚定的爱了。是你令我留的。”我笑的开心极了,我们回来以后我是 头一次又听见乔妮说爱我的话,吻住乔妮的时候自己都说有什么不可以的?是你 才令我留的啊! .......“品爸爸流氓。”这样的声音大得让我和乔妮哆嗦,这个顽皮的丫头, 我想。抬头就看见二楼的窗台上那个毛茸茸的头,“乔妮妈妈上来,我想你了, 不要和品爸爸玩,不然我不和你玩了。”蒙蒙还是大声的叫着。她那拖着尾音的 “讨厌”和乔妮的腔调是一模一样的,我很是喜欢听的。 .......在我们的称谓前加上名字是这个小丫头开始学说话就习惯的,我们不反 对,谁让乔妮愿意用开放式的教育方法呢?也好在我们习惯了,乔妮兴奋的一声 大叫就冲上了楼。我还在后面缠着乔妮说这个死丫头的霸道是和她学来的,乔妮 边跑就边回头说是我的功劳。好象这些是缺点一样。 .......可能是已经很少的和乔妮交流了,我开始厚颜无耻的纠缠起乔妮了,动 之以情 晓之以礼的劝说乔妮该和孩子分开睡了,都上学了。乔妮的眼睛里似乎是有些动 摇了,我就更加卖力的劝说,再不和小调皮蛋分开就会把她惯坏的。难得今天的 天气好,也难得我们开始了久违的交流,就应该尽兴的说完话。那么浪漫的气氛 应该持续一些时间的,而且我又开始承诺了,我答应今天晚上把乔妮变成世界上 最幸福的美女。而最后是可想而知的了,我没有看到乔妮是不是最幸福最美的女 人就食盐的睡死过去。 .......从辞职到我们位于小区入口的PUB开张,和乔妮用了5个月23天的时间。 这期间过了一个我的34岁生日,过了一个乔妮的32岁生日。在又是冬天的一个24 日里我们给我们的PUB--105.6过了第一个生日,这一天它零岁了。依照乔妮的指 示,不做广告和宣传,不邀请任何的亲朋好友,所以这一天我们的PUB是冷清的。 唯一的顾客是我们蒙蒙,那个很会制造气氛的小家伙。她的到来其实也是我和乔 妮不可预料的。 .......门的铃铛响的时候,我没有看见人,就以为装修的师傅不好,这不算大 的风竟然可以把这么厚重的门吹开?是不是应该对门重新考虑?或者是弹簧的问 题。当时我正在吧台上静静的写着字。乔妮在不停的换着碟子,找她当时最喜欢 的曲子。“哐”的一声把我吓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台上就被摔上了一个 小书包,毛茸茸的头除了头发就只露出一双眼睛,“品爸爸,把你们的老板叫出 来。”样子是极其的认真,不容我把自己的老板身份阐明,我嘘出一口惊恐后余 留的污浊开始叫她的妈妈乔妮,“妮子,有人找!”乔妮跑出来看了一眼就很不 高兴的训斥了蒙蒙,“你以后再用我的口红我就用你的毛巾。”乔妮不这样说我 还真没有发现这个小有洁癖的丫头涂了口红来的,我哈哈的笑。蒙蒙却入戏的叉 开了话题,很大人的问,“乔妮妈妈,你好,关于你的建议我将采纳,稍后的时 间我们再讨论吧,现在我想问问,你们这里是否已经有人包桌了?如果没有的话, 我想包场。”那表情严肃的让我和乔妮都禁不住的大笑,还是乔妮让步了,“我 们是没有人来预约,但是你应该知道这里包场会很贵的。你付得起么?”蒙蒙竟 然是有备而来的,我都以为这是她们母女的戏,在蒙蒙把一大把的零花钱摆在柜 台上的时候,我只好说,“好吧,这里今天给你了,明天就不允许再来,未成年 人是不允许来的。”蒙蒙笑了,很开心的到处跑,喊着她的妈妈,让把她的卡通 碟子拿出来放,就这样宠惯女儿的乔妮给我们的女儿开了一个包场,儿童的包场, 乔妮的儿童节目主持能力也是今天我才发掘出来的。很不错。 .......之后的半年里,这间我们的PUB开始红火起来了,所谓的红火吧,刚好的 够为生。乔妮把积累的钱用来扩展了旁边的几间房子。打通了很多面墙,修了几 间亭阁。还起了非常奇怪的名字。就是这样我开始认为我的乔妮是很会经营的, 很有商业的头脑,她的改革让这间PUB真的火暴起来,吸引的人又何止是年轻人, 当然还有了老人。在这方面我是不可和她比较的,我这个所谓的老板早就被她垂 帘听政了,我的角色现在不过是她的一个下手,我不知道这个梦是谁的了,但我 是开心的啊,我知道,起码我们现在很舒坦的活着。 .......PUB的名气开始大了,在这个城市也有了一定的影响力。人们或许不知道 名字叫105.6但是都会知道在花园小区的门口有一个现场主持的广播PUB。这里受 欢迎的原因是因为从不定坐,谁先来谁坐。这里的音乐是一流的,主持也是,品 位也是,我常常要站在一个又一个的怪异名字的亭廊前口沫四渐的解释满员了。 这就是我的乔妮,她可以让这个城市里的人在下班后就来排队等我们开门。 .......“分手”的名字很不好听,却会有很多的人进去,里面不会听到哭的声 音,也不会有争吵。我奇怪乔妮把它布置的象什么?不好形容。没有桌椅,没有 水,只有黄黄的细沙,满地都是,厚厚的。门上是一个针口袋。进去的人都会拿 上一枚。挑选屋里三株橡皮树之中的一棵,把手里穿了颜色的针扎上去。每天打 烊的时候我都会发现“分手”里的橡皮树象沙漠的仙人球。 .......叫“雨”的亭子,乍一看,也是象沙漠的,可那里面的玻璃地板下面有 流淌不息的水,头上的黑暗里总也是不停的飘着水,从那里出来的情侣都会湿掉 半边身子。因为伞只有一把。每一对情侣都只有一把。我想不到乔妮的创意是如 此的神奇,总会让那些从“分手”里出来哭着的人们重又走进“雨”里去合好, 然后亲热的湿漉漉的相拥着走掉。乔妮说相爱的人们其实都是为了一点点的小事 而矛盾,不应该就情断意绝的,不是爱很难啊,知道谦让是爱的宝贵,懂得珍惜 是彼此的宝贵,所以从“分手”出来就走的人们很少,很少。 .......“反方向的钟”是给老年人的,那里有很多的照片,一些是客人自己带 来钉上的。有一些是乔妮贴上去的。那里没有沙,没有水,在灰色的墙上有三枚 大针反方向的走着。想象时光倒流的样子,马上就可以回忆起很多很多了。那里 也是我们常在打烊后滞留的房子。 .......乔妮在大厅里做了一个玻璃的房子,透明。就是她现场广播的地盘。凡 是进到大厅的人们很少的说属于自己的话,总是象孩子一样的听,直到乔妮的热 线接通,人们才疯狂的扯下头上的麦克风抢着问,抢着答,抢着说属于自己的故 事。其中也有我的参与,我希望我们的那份感觉还会有。是的,还有。 .......每天都可以在打烊后,收拾到很多的纸条。客人们留下的。然后我和乔 妮坐在“反方向的钟”里象小学生一样的必恭必敬的读,朗读。她一段,我一段 的读着,好象所有属于我们曾经的美好都流了回来。都一幕一幕的浮现。 .......人在长大以后就会看见很多的东西,譬如说昨天、今天和明天。不象儿 时看见的就是明天。每天的憧憬幻想。我和乔妮的岁数是刚好的夹在了今天明天 和昨天的缝隙中,我们不仅仅是想着创造明天,我们更始着眼现在。当然也花了 些力气放在了昨天。我们需要昨天的爱的激情来鼓励彼此。乔妮的父亲也来过我 们的PUB参观过,在“反方向的钟”里老人家是开心的,沉醉的不知道时间的。 老人拍着我的胳膊摸着乔妮的头,我知道他眼睛里数得起的就是让他骄傲的昨天。 乔妮把头靠在父亲的怀里。不仅是给老人家理解的安慰。还有对父亲的一种爱。 .......我想这辈子,就是现在最最塌实了,最幸福的时光就应该是现在,我是 轻松的。也问过乔妮,乔妮当然是知足的。甚至用久违的撒娇偷偷的吻我一下。 然后象初恋一样的红了脸,我就会开玩笑给她,气得把拳头雨点般的捶在我的胸 脯上,即便是把自己的嘴唇咬的发白了,可她手上的劲却始终是绵软。PUB也就 在这时候成了我们避开小调皮蛋的最好去处。 .......一晃而过的岁月,在一天的早晨让我发觉。镜子里的我明显的老了,有 了皱纹的脸本不希奇,奇怪的是我哪里有这么多?在蒙蒙考上大学以后。问起乔 妮的时候,她竟然比我还吃惊,“品,你都觉得你老了?天啊,我不去PUB了, 我岂不是都见不得人了?我在你眼睛里是不是更加的不堪设想?我不给你说你的 皱纹深了就是害怕你也说我老了。别说了,别说了,你终于骂我老了。我把镜子 都扔了去。”我就边笑边大叫着“黄脸婆”,“黄脸婆”。乔妮是在玩笑的,但 我们忽略了什么?我给乔妮说,我们本就是两面镜子,对照了这么久了,怎么会 没有发现岁月时光的刀已经锋利到不知痛痒的在我们的脸上刻出了一道道的沟壑? 乔妮笑话我无知的样子,是相爱的缘故吧,蒙蒙都18岁半了啊,PUB都有10岁多 了。曾经在“分手”和“雨”里出来的人们,也开始向“反方向的钟”走进去了。 身边曾经相伴的面孔,也更换了无数。我们乔妮竟然不觉。 .......寒假里,蒙蒙回来了。带了一个矮墩墩的男孩子。乔妮没有说什么,我 一看就知道是在恋爱了,似乎深切的体会到岳父曾经的心情。在我的面前,蒙蒙 的眼睛里有原来乔妮的害怕,男孩子有我曾经的窘迫紧张。我说着曾经岳父的句 子。我想我体会到了父亲的含义。那血管里流着的是和蒙蒙一样的汁液。我是不 想自己的孩子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了前途的。我也不想相信那个男孩子能有多大 的能耐可以对我的蒙蒙好,带给她幸福和快乐。况且现在他们是在上学。 .......乔妮也曾试图说服我不要给蒙蒙太多的压力,我想我已经够尊重这个顽 固的丫头了,我都同意那个臭小子住在蒙蒙的姥姥家里。乔妮的说服在这个时候 是给我火上浇油的,又加上蒙蒙坦白的说他们在恋爱,不管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 我都无法再控制我的脾气。我终于在一天的晚饭桌子上爆发了,什么狗屁爱情, 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是爱情?并且不可遏制的要当着那个小子的面扇我18年来没 有打过的蒙蒙。我的气愤是可想的。乔妮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和她相处了18年 的丈夫所反应的举动。不欢而散。 .......早晨醒来,我的头很疼。不见乔妮和蒙蒙,没有理睬,我的气愤还没有 过去。所以独自的去给PUB打扫卫生。 .......门开着,乔妮坐在玻璃的屋子里不知道给谁广播着。看见“分手”的灯 亮着。火一下就窜上来了,因为乔妮放了那首《离别》甚至可以听见她说我当初 是怎么样的在岳父家里。这怎么可以比较的?不顾一切的冲进去,把乔妮拖出来, 我的脸是烧的,但更多是被气的发烧,我这样的想。乔妮只是稍一挣扎,我便做 了我一生都后悔的事情,我把我的手展开,并且放在了她的脸上去了。那红着的 指印并没有让我醒来,把乔妮搁置在那里就冲进了“分手”大叫着“滚蛋,你们 这些混帐东西。”蒙蒙斜了眼看我,把手上一枚穿了黑色线的针恨恨的插进了橡 皮树,只留了线在树上面飘动。我气急败坏的揪扯着那个矮个的小子。他没有反 抗却在挣扎在失去重心的时候,把手里的那枚红色线的针也扎进了树里面去,而 且因为发力太大,手背上因为别的针被划破流了血。我更是不可自控的抬手打了 他,是的,我没有任何的权利去打他的,但我还是打了。血从嘴里流出来的时候, 小伙子只看了我一眼,“叔叔,我走。”他还没有完全的从我的手掌里逃脱的时 候,背上便一阵刺痛。转过身,蒙蒙惊呆了,她或许不知道为什么用针扎了她的 父亲,但我知道,我不会容忍我的孩子为了别人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敢伤害,我 打醒她。 .......乔妮过来拉的时候,我只一扬手,乔妮就飞了出去。蒙蒙在紧接着的空 间里也倒在脚下的细沙中。男孩子抱住了我的腿,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是什么, 或许是野兽,但我想只有这样才可以把那个小子赶走,才可以让我女儿好。我搡 开他,有抱上来,我再推开,又抱上来,我咆哮着让他从我的眼睛里消失。男孩 子终于说了话,“你....保证不打阿蒙!我走。”我停住了看他的脸,很久,男 孩子转身走掉。蒙蒙扑上来,或许我没有意识到蒙蒙只是要送他吧,我以为她又 要打我,一个反手把蒙蒙又撂倒。一掌一掌的落在蒙蒙的脸上。我的嘴里喊着 “让你反了,连老子都打,啊?”蒙蒙不哭不叫不动,我越打越怕了,越打越软 了。想有个台阶下都没有机会,乔妮在墙角里直直的看我。蒙蒙在脚下直直的看 我,我故意的大口喘气,停下手来。 .......“完了?好,品爸爸,完了。”蒙蒙起身的时候,我看见了沙上展开的 一朵朵血花心马上的就疼了起来,理智也在那一瞬间恢复了。我想要扶住踉跄的 女儿的胳膊,但是被蒙蒙甩开了,“你忘了自己,忘了乔妮妈妈,完了,都完 了。”蒙蒙大笑着冲了出去。我寒战了一下。全身的冷汗。甚至不敢抬头看乔妮, 我知道乔妮一直在盯着我看。不知道那眼神里是怎么样的绝望。 .......“乔妮......”我想要说什么。 (九) .......乔妮还坐在被我打倒的地方,手里有血,还有几枚针。是倒地的时候想 找个支撑而抓到的针。她没有起来,没有。乔妮把针上的线拆了下来,重新的穿 上,然后把头上的白色发圈也拆下来穿在最后的一枚针上。早站在打她的那堆杂 乱的脚印上,沙在脚边上展开几朵血花。我说,“走!”乔妮摇头,把挂了血的 脸扬起来看了我笑,“品,你动手了,打了孩子和我,你不知道什么是伤害吧? 在最亲近的人知道你身后没有依靠没有支撑的时候,出手把你推了出去。然后看 见了血都不会清醒过来。品,你现在以为是我当年的父亲么?不是,我的父亲当 时只要考验你能不能对我好,你做足了18年的好父亲好丈夫。但你无法做完一生。 我很伤心,不要以为你的心境如当年我的父亲。我父亲还给我们机会,可你连一 点的余地都不给孩子,同时都不给自己。你配做一个父亲么?”我想要强辩,可 没有什么借口,我错了么? .......“妮子,我......”乔妮猛然的抬起头看我,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着, “闭上你无诚可信的嘴。离开我,快!”我吓坏了,乔妮是头从来没有这样给我 说过话的。象仇人一样的,乔妮站起来把手里的针悉数的插在了橡皮树上。最后 在犹豫中把手里的针扎在了树上。突然的乔妮尖叫着跑掉了,是看见了穿了黑线 的针,我也看见,可那有什么?可那......天啊!我的蒙蒙。 .......乔妮曾经在“分手”里的墙上写着“白线是不可原谅你的错误,但我爱 你。红线是不能容忍你的态度,但我爱你。蓝线是不能享受你的爱,没有可能爱 你。黑线是不能给你一生的爱,用死亡证明我爱你。”蒙蒙是要做傻事了。忘了 锁上门,我也冲了出去。那间“分手”里飘着的线在我身后舞动着,红色的,白 色的和黑色的。 .......蒙蒙的消失给乔妮和我造成了太大的打击。乔妮每天都会守着新闻看, 所有的广播都循环着听。花了很多的钱在报刊杂志电视台电台做寻人启示。我有 感觉懊悔不已,但又不知道怎么办。从那个时候起,乔妮除了给我说离婚之外, 就不会愿意给我再说其他的任何话了。夜里不管我干什么去都不理睬,不管我多 么晚的回来也不问。乔妮总是把自己关进蒙蒙的屋子里,让那里的灯通宵的亮着。 乔妮开始反常起来,不洗脸,不刷牙也不吃饭,尤其不吃我做的。就是她自己做 的也只是做方便面,做好了也只是喝汤。越来越瘦了,我的乔妮。她应该知道痛 苦在折磨她的时候,也一样的在折磨我,冲进我的心头的又怎么会只有痛苦。我 们一起的开始失眠,我在客厅里,乔妮在蒙蒙的房间里。一起失眠。 .......作为夫妻,我和乔妮应该是相通的,可为什么在蒙蒙的问题上我们就有 了分歧?我们都爱,走过来。乔妮做了母亲以后是变了许多,可到现在也只是明 白她变的会持家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变。她对爱的认识还是感性的,这么说变 化的人是我了?这种不知觉的转变让我难以置信。我绝对不相信我的理智现实的 考虑蒙蒙的问题是有悖爱的逻辑规则的。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想要她快乐, 难道不对?我想要她过了富足幸福不对么?这错了么?乔妮不愿意给我说,我怎 么会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试问天下的父母谁不望自己的孩子有好的生活环境? 那个小子看上去又没有什么发展的前途,没有潜力的人怎么会给我的孩子幸福? 况且是在求学的时候,又怎么能背负我的孩子? .......渐渐的我开始越来越少的打理PUB了,绳梯惨淡的情形是可想的。我发现 自己拥有的不仅仅是皱纹了还有了白头发。开始沉闷起来,也开始忧郁起来。更 多的时间是坐在客厅里看着乔妮开电视,关电视。听广播看报纸。披头散发的做 饭然后只喝汤。我都以为我麻木了乔妮。可我还是活着的生命,我还小心翼翼的 闻着她做的方便面的味道。我的矛盾是特别的痛苦的,乔妮现在是懒得搭理我, 甚至是不看我,只想找到蒙蒙,可我却要在担心蒙蒙的时候担心着乔妮,很多次 都是想给乔妮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却一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看者乔妮日渐 憔悴的样子,我都恨不得杀了自己,可就是死了也应该让我知道自己到底是错在 了哪里吧? .......开学的日子里,我去了学校,蒙蒙没有来报道,她不在。所有的朋友和 同学都不知道蒙蒙在哪里。他们也不明白蒙蒙为什么要为一个男孩子放弃了自己 的家人和前途学业而消失。回到家的时候,我陷在沙发里面哭了。我瘫软的双脚 无法支撑自己站起来寻找乔妮的温暖怀抱。我知道那个怀抱里不再对我有任何的 温度。蒙蒙的屋子里的灯光刺穿了客厅里的黑暗,乔妮扶着门看我,很虚弱。逆 光里没有乔妮的脸,也是没有她的表情的。我已经从乔妮的虚弱里从她消瘦的身 体上感觉到一种难以再支撑的憔悴马上的就要崩溃。 .......乔妮走到我的面前,移动的很缓慢。看着我耸动肩膀,听着我缀泣。此 刻的乔妮是冷血的,残忍的,我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想要歇斯底里的跪在地上, 去诅咒乔妮的无情,骂她的冷血。乔妮的手刚要触在我的头发上,突然就转过身 子去,用腿把我的手从她的腿上甩出去。蒙蒙的房门在乔妮的身后重重的摔上了, 真个的客厅里回荡着乔妮摔门之前的鄙夷,那一声若有若无的声音此刻却是清晰 的。 .......早晨醒来,我在地板上面。猛然的意识到自己成了一个好几天和乔妮一 样不吃不喝不洗脸的家伙。就象现在一样的,我没有心情在意我身上有什么变化。 我甚至是心安理得的要这样认为,蒙蒙不在了,做什么都是没有必要的,蒙蒙是 我和乔妮的命,乔妮也是我的命啊。钢笔已经干了,这支曾经挥出几十万字的笔 是乔妮送我的,竟然被我搁置的即便打满了墨水都不会在纸上划出带有颜色的字。 把钢笔甩得要碎了,情急中扎进了腿里,笔尖上终于有了颜色。那个乔妮的信里 便有了红色的“乔”打头。也是要付出血的代价才可以感动了那钢笔,它开始流 利起来。不愧是乔妮送的,和乔妮一样的脾气,好,既然是这样,那我会付出生 命的代价找到蒙蒙,不管是好坏什么样的情况我要找到。 .......这样,我把找到蒙蒙的誓死决心,把自己的不快不服,把对乔妮的牵挂 列在了纸上,叠的很工整的放在蒙蒙屋子的门口,象当年找乔妮一样,我在身上 带了照片,和钱。不同的是,这次带的是全家福,没有带现金只带了卡。 .......一出门,就意识到是一种错误。这个错误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方向。没 有方向的寻找是意味着钱将不可能都用在刀刃上,蒙蒙生死不明,我又怎么可以 把乔妮置于不顾?不,我要找到蒙蒙。 .......街上从此有了一个有钱的乞丐。口袋里有几十万的钱,却要乞讨着过活, 这个人是我,在用这种自虐的方法,自惩的行为来找女儿,找回爱,找回家。 .......每到一个城市,都会买一张卡,写上时间和地址寄回家里给乔妮,都会 给蒙蒙买一件礼物。我知道这个被我出手打了的孩子和她的母亲是不会原谅我的。 所以我不准备在那里等回信,我只要让我的乔妮知道我在找着,我还活着。我到 是愿意找到蒙蒙后马上死掉,一消除我这个深爱的女人对我的恨。出门的第二个 年头的时候,我在电话里给乔妮说完祝福的话时,把我的想法也加上了。算是一 个誓言,乔妮一声不啃的听,随后挂断了,我无从知晓她会有怎么样的心情和态 度,只知道她也活着,在蒙蒙生死确定之前她还活着。因为有她的呼吸。 .......很长的时间了,我觉得身体不舒服,头总是晕胀的,喘不上气来。胃在 吃饭前会疼,在吃完饭之后也还会疼。右边的肋骨里面一阵一阵的难以忍受的疼, 不停的咳嗽,很少能咳的痛快,梦里都会咳醒。尤其快抓住蒙蒙的手的时候。梦 里的蒙蒙会对我笑,象小时侯一样的笑,很纯真,我一旦咳嗽了,她就厌恶的跑 掉。我就醒来,嗓子上爬了几千只,不!是几十万只虫子,奇痒难忍。咳出的痰 总是在夜里急得我看不见颜色,但我知道那是深色的,因为不会发亮,满嘴的血 腥是足以证明那里有血的存在。由此,也可以读拿顶我的情况开始不好了。或许 正是乔妮希望的,唯一为自己的自虐惩罚不甘心的就是要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哪怕是死了的,只要知道我错在了哪里? .......晕倒了,准确的说是疼的晕倒了,在离开家的第三年,在一个完全陌生 的城市里。醒来的时候床边没有医生,一个大约6、7岁的小姑娘,长长的头发, 大眼睛,手里拿着一个红红的小苹果。大张着眼睛望着我,想勉强的挤出一丝笑 来,就觉得右脸很疼,许是跌倒时碰在了地上的缘故。“爷爷,你醒了吗?”小 姑娘的胆子不算小,但是可以看到她的害羞。可我听见她分明是叫我爷爷的。即 便是我看见了她的爸爸,那个年轻的爸爸,我还是很确定的认为她应该叫我“伯 伯”。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大群的医护人员就涌了进来。 .......在通知那个小姑娘的父亲出院的时候顺便也带着给我说可以出院了。我 感谢我生活的国度里有着救死扶伤的好风格,起码没有让我死在街上,可小姑娘 的母亲却悲痛的难以自持了。 .......这个年轻的男人得了肝硬化,早期。应该是可以救治的。可他们这些到 城市里打工的人们是没有这个能力支付昂贵的费用的。他们的穷困也是我难以想 象的情况。难怪那个小姑娘始终的不曾向那个亮晶晶的红苹果下嘴。一家三口已 经除了医院没有可住的地方了,花干了所有的钱却分吃着一张没有任何作料的白 饼子。当作是午餐。这和窗户外的阳光有着巨大的反差。医护人员们在同情的目 光下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只能按制度甩出这样绝情的话来,“33床,你欠费太 多了,院方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你最迟明早办理出院的手续。34床,你要是 没有费用结帐,院方会给你免费的午餐。体力恢复以后,你尽快的办理出院手续。 床位紧张。” .......心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愤和着不满。没错,国家的发展不可以因此小 而失了大。但人命是以贫富高低贵贱衡量的么?我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了金卡, “把负责人叫来。”我一字一顿的说,那金卡也在抑扬顿挫中一闪一闪的亮。医 务人员在交头接耳,哪个无奈的男青男人正在和他的旗子一同收拾着,我叫住他, “小伙子,不走,我们要看病。”男人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似乎是不相信 我有这个能力。 .......副院长谦恭的进来了,那谦恭的眼神里多少有怀疑我,我没有称他的怀 疑有几斤几两,用一种可以扼杀市侩的爆发户的声音命令他结帐,并且给那个年 轻人以全面的诊疗。 .......小姑娘走过来,清澈的眼睛里流淌了一些我非常珍惜的东西--纯。那是 蒙蒙曾经也有的,小姑娘跪下来,转头看了一眼她的父亲,对着我说,“爷爷, 你是恩人呐。我给你磕头了,救了我爸爸,我给你当牛马。”这样的话一定不是 她自己就会的,我笑了,“爷爷不要牛马,爷爷要你的苹果,你给么?”小姑娘 马上把手背到身后去,转头看了妈妈,也许是妈妈在哭的缘故,没有给她任何的 决定。小姑娘最终在几秒后决定把苹果给我了,是为了爸爸吧!她也知道付出一 个小小的苹果就可以换回一个完整的家,有爸爸,有妈妈。含着眼泪小姑娘把手 慢慢的拿出来,“爷爷,囡囡给你苹果了,囡囡是好孩子,囡囡好长的时间都没 有吃。” .......我接的手都已经颤抖了,在咬第一口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发现是催熟的 苹果,那么涩口,虽然是鲜红的,小姑娘的眼泪在巴望中悄悄的滑下来,一直盯 着我咀嚼的嘴巴。咽着口水。“来,囡囡,爷爷给你吃吧,”小姑娘在一下的兴 奋后马上的慌乱了,“爷爷,苹果不好吃么?爷爷是不是嫌弃苹果不好吃就不救 爸爸了?”小姑娘的嘴一扁一扁的,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 高兴了,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蒙蒙小的时候。“爷爷的牙不好啦,吃不来酸的。 囡囡吃吧啊,要是嫌弃爷爷咬过了,去,把刀子拿来,爷爷把那一块削下来。把 小姑娘放在床上,手指头能够触到的是骨头,心头酸酸的感觉。小姑娘接过苹果 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用含糊的声音告诉我不酸,是甜的。那刚才还有的一点甜 的余味瞬间的就不在了,到处都是酸涩,包括了心里。这个小姑娘离真正的甜太 远了,我不想知道她的父母从乡下到这个城市来图了什么?但小姑娘这个年纪是 应该每事每刻的知道甜是什么,知道学习是什么。我的蒙蒙就知道,起码我的蒙 蒙知道甜是什么。 .......我走了,离开了医院,男人留了下来,还有他的家,他的爱人和孩子就 是他的家。我必须要在感到生命结束之前尽可能的找到蒙蒙,不!一定要找到。 男人要14万看病,我给了。还给了小姑娘的母亲1万作为生活和上学的必须。我 说的时候很严肃,我要求给孩子一个学习的机会。即使这样的走了,心还是沉的, 我的蒙蒙只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放弃了学业,前途。当年的乔妮也没有这样的, 不应该是我不给机会,而是蒙蒙的执拗霸道放弃了我给的机会。 .......真的还是不明白,我在蒙蒙的问题上错在了哪里?已经三年了,三年的 时间,已经足够我反省自己了的。可我还是不明白,乔妮从没有要求我回家。从 没有问我蒙蒙,从不说话。 .......早晨醒来,我在地板上面。猛然的意识到自己成了一个好几天和乔妮一 样不吃不喝不洗脸的家伙。就象现在一样的,我没有心情在意我身上有什么变化。 我甚至是心安理得的要这样认为,蒙蒙不在了,做什么都是没有必要的,蒙蒙是 我和乔妮的命,乔妮也是我的命啊。钢笔已经干了,这支曾经挥出几十万字的笔 是乔妮送我的,竟然被我搁置的即便打满了墨水都不会在纸上划出带有颜色的字。 把钢笔甩得要碎了,情急中扎进了腿里,笔尖上终于有了颜色。那个乔妮的信里 便有了红色的“乔”打头。也是要付出血的代价才可以感动了那钢笔,它开始流 利起来。不愧是乔妮送的,和乔妮一样的脾气,好,既然是这样,那我会付出生 命的代价找到蒙蒙,不管是好坏什么样的情况我要找到。 .......这样,我把找到蒙蒙的誓死决心,把自己的不快不服,把对乔妮的牵挂 列在了纸上,叠的很工整的放在蒙蒙屋子的门口,象当年找乔妮一样,我在身上 带了照片,和钱。不同的是,这次带的是全家福,没有带现金只带了卡。 .......一出门,就意识到是一种错误。这个错误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方向。没 有方向的寻找是意味着钱将不可能都用在刀刃上,蒙蒙生死不明,我又怎么可以 把乔妮置于不顾?不,我要找到蒙蒙。 .......街上从此有了一个有钱的乞丐。口袋里有几十万的钱,却要乞讨着过活, 这个人是我,在用这种自虐的方法,自惩的行为来找女儿,找回爱,找回家。 .......每到一个城市,都会买一张卡,写上时间和地址寄回家里给乔妮,都会 给蒙蒙买一件礼物。我知道这个被我出手打了的孩子和她的母亲是不会原谅我的。 所以我不准备在那里等回信,我只要让我的乔妮知道我在找着,我还活着。我到 是愿意找到蒙蒙后马上死掉,一消除我这个深爱的女人对我的恨。出门的第二个 年头的时候,我在电话里给乔妮说完祝福的话时,把我的想法也加上了。算是一 个誓言,乔妮一声不啃的听,随后挂断了,我无从知晓她会有怎么样的心情和态 度,只知道她也活着,在蒙蒙生死确定之前她还活着。因为有她的呼吸。 .......很长的时间了,我觉得身体不舒服,头总是晕胀的,喘不上气来。胃在 吃饭前会疼,在吃完饭之后也还会疼。右边的肋骨里面一阵一阵的难以忍受的疼, 不停的咳嗽,很少能咳的痛快,梦里都会咳醒。尤其快抓住蒙蒙的手的时候。梦 里的蒙蒙会对我笑,象小时侯一样的笑,很纯真,我一旦咳嗽了,她就厌恶的跑 掉。我就醒来,嗓子上爬了几千只,不!是几十万只虫子,奇痒难忍。咳出的痰 总是在夜里急得我看不见颜色,但我知道那是深色的,因为不会发亮,满嘴的血 腥是足以证明那里有血的存在。由此,也可以读拿顶我的情况开始不好了。或许 正是乔妮希望的,唯一为自己的自虐惩罚不甘心的就是要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哪怕是死了的,只要知道我错在了哪里? .......晕倒了,准确的说是疼的晕倒了,在离开家的第三年,在一个完全陌生 的城市里。醒来的时候床边没有医生,一个大约6、7岁的小姑娘,长长的头发, 大眼睛,手里拿着一个红红的小苹果。大张着眼睛望着我,想勉强的挤出一丝笑 来,就觉得右脸很疼,许是跌倒时碰在了地上的缘故。“爷爷,你醒了吗?”小 姑娘的胆子不算小,但是可以看到她的害羞。可我听见她分明是叫我爷爷的。即 便是我看见了她的爸爸,那个年轻的爸爸,我还是很确定的认为她应该叫我“伯 伯”。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大群的医护人员就涌了进来。 .......在通知那个小姑娘的父亲出院的时候顺便也带着给我说可以出院了。我 感谢我生活的国度里有着救死扶伤的好风格,起码没有让我死在街上,可小姑娘 的母亲却悲痛的难以自持了。 .......这个年轻的男人得了肝硬化,早期。应该是可以救治的。可他们这些到 城市里打工的人们是没有这个能力支付昂贵的费用的。他们的穷困也是我难以想 象的情况。难怪那个小姑娘始终的不曾向那个亮晶晶的红苹果下嘴。一家三口已 经除了医院没有可住的地方了,花干了所有的钱却分吃着一张没有任何作料的白 饼子。当作是午餐。这和窗户外的阳光有着巨大的反差。医护人员们在同情的目 光下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只能按制度甩出这样绝情的话来,“33床,你欠费太 多了,院方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你最迟明早办理出院的手续。34床,你要是 没有费用结帐,院方会给你免费的午餐。体力恢复以后,你尽快的办理出院手续。 床位紧张。” .......心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愤和着不满。没错,国家的发展不可以因此小 而失了大。但人命是以贫富高低贵贱衡量的么?我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了金卡, “把负责人叫来。”我一字一顿的说,那金卡也在抑扬顿挫中一闪一闪的亮。医 务人员在交头接耳,哪个无奈的男青男人正在和他的旗子一同收拾着,我叫住他, “小伙子,不走,我们要看病。”男人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似乎是不相信 我有这个能力。 .......副院长谦恭的进来了,那谦恭的眼神里多少有怀疑我,我没有称他的怀 疑有几斤几两,用一种可以扼杀市侩的爆发户的声音命令他结帐,并且给那个年 轻人以全面的诊疗。 .......小姑娘走过来,清澈的眼睛里流淌了一些我非常珍惜的东西--纯。那是 蒙蒙曾经也有的,小姑娘跪下来,转头看了一眼她的父亲,对着我说,“爷爷, 你是恩人呐。我给你磕头了,救了我爸爸,我给你当牛马。”这样的话一定不是 她自己就会的,我笑了,“爷爷不要牛马,爷爷要你的苹果,你给么?”小姑娘 马上把手背到身后去,转头看了妈妈,也许是妈妈在哭的缘故,没有给她任何的 决定。小姑娘最终在几秒后决定把苹果给我了,是为了爸爸吧!她也知道付出一 个小小的苹果就可以换回一个完整的家,有爸爸,有妈妈。含着眼泪小姑娘把手 慢慢的拿出来,“爷爷,囡囡给你苹果了,囡囡是好孩子,囡囡好长的时间都没 有吃。” .......我接的手都已经颤抖了,在咬第一口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发现是催熟的 苹果,那么涩口,虽然是鲜红的,小姑娘的眼泪在巴望中悄悄的滑下来,一直盯 着我咀嚼的嘴巴。咽着口水。“来,囡囡,爷爷给你吃吧,”小姑娘在一下的兴 奋后马上的慌乱了,“爷爷,苹果不好吃么?爷爷是不是嫌弃苹果不好吃就不救 爸爸了?”小姑娘的嘴一扁一扁的,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 高兴了,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蒙蒙小的时候。“爷爷的牙不好啦,吃不来酸的。 囡囡吃吧啊,要是嫌弃爷爷咬过了,去,把刀子拿来,爷爷把那一块削下来。把 小姑娘放在床上,手指头能够触到的是骨头,心头酸酸的感觉。小姑娘接过苹果 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用含糊的声音告诉我不酸,是甜的。那刚才还有的一点甜 的余味瞬间的就不在了,到处都是酸涩,包括了心里。这个小姑娘离真正的甜太 远了,我不想知道她的父母从乡下到这个城市来图了什么?但小姑娘这个年纪是 应该每事每刻的知道甜是什么,知道学习是什么。我的蒙蒙就知道,起码我的蒙 蒙知道甜是什么。 .......我走了,离开了医院,男人留了下来,还有他的家,他的爱人和孩子就 是他的家。我必须要在感到生命结束之前尽可能的找到蒙蒙,不!一定要找到。 男人要14万看病,我给了。还给了小姑娘的母亲1万作为生活和上学的必须。我 说的时候很严肃,我要求给孩子一个学习的机会。即使这样的走了,心还是沉的, 我的蒙蒙只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放弃了学业,前途。当年的乔妮也没有这样的, 不应该是我不给机会,而是蒙蒙的执拗霸道放弃了我给的机会。 .......真的还是不明白,我在蒙蒙的问题上错在了哪里?已经三年了,三年的 时间,已经足够我反省自己了的。可我还是不明白,乔妮从没有要求我回家。从 没有问我蒙蒙,从不说话。 .......早晨醒来,我在地板上面。猛然的意识到自己成了一个好几天和乔妮一 样不吃不喝不洗脸的家伙。就象现在一样的,我没有心情在意我身上有什么变化。 我甚至是心安理得的要这样认为,蒙蒙不在了,做什么都是没有必要的,蒙蒙是 我和乔妮的命,乔妮也是我的命啊。钢笔已经干了,这支曾经挥出几十万字的笔 是乔妮送我的,竟然被我搁置的即便打满了墨水都不会在纸上划出带有颜色的字。 把钢笔甩得要碎了,情急中扎进了腿里,笔尖上终于有了颜色。那个乔妮的信里 便有了红色的“乔”打头。也是要付出血的代价才可以感动了那钢笔,它开始流 利起来。不愧是乔妮送的,和乔妮一样的脾气,好,既然是这样,那我会付出生 命的代价找到蒙蒙,不管是好坏什么样的情况我要找到。 .......这样,我把找到蒙蒙的誓死决心,把自己的不快不服,把对乔妮的牵挂 列在了纸上,叠的很工整的放在蒙蒙屋子的门口,象当年找乔妮一样,我在身上 带了照片,和钱。不同的是,这次带的是全家福,没有带现金只带了卡。 .......一出门,就意识到是一种错误。这个错误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方向。没 有方向的寻找是意味着钱将不可能都用在刀刃上,蒙蒙生死不明,我又怎么可以 把乔妮置于不顾?不,我要找到蒙蒙。 .......街上从此有了一个有钱的乞丐。口袋里有几十万的钱,却要乞讨着过活, 这个人是我,在用这种自虐的方法,自惩的行为来找女儿,找回爱,找回家。 .......每到一个城市,都会买一张卡,写上时间和地址寄回家里给乔妮,都会 给蒙蒙买一件礼物。我知道这个被我出手打了的孩子和她的母亲是不会原谅我的。 所以我不准备在那里等回信,我只要让我的乔妮知道我在找着,我还活着。我到 是愿意找到蒙蒙后马上死掉,一消除我这个深爱的女人对我的恨。出门的第二个 年头的时候,我在电话里给乔妮说完祝福的话时,把我的想法也加上了。算是一 个誓言,乔妮一声不啃的听,随后挂断了,我无从知晓她会有怎么样的心情和态 度,只知道她也活着,在蒙蒙生死确定之前她还活着。因为有她的呼吸。 .......很长的时间了,我觉得身体不舒服,头总是晕胀的,喘不上气来。胃在 吃饭前会疼,在吃完饭之后也还会疼。右边的肋骨里面一阵一阵的难以忍受的疼, 不停的咳嗽,很少能咳的痛快,梦里都会咳醒。尤其快抓住蒙蒙的手的时候。梦 里的蒙蒙会对我笑,象小时侯一样的笑,很纯真,我一旦咳嗽了,她就厌恶的跑 掉。我就醒来,嗓子上爬了几千只,不!是几十万只虫子,奇痒难忍。咳出的痰 总是在夜里急得我看不见颜色,但我知道那是深色的,因为不会发亮,满嘴的血 腥是足以证明那里有血的存在。由此,也可以读拿顶我的情况开始不好了。或许 正是乔妮希望的,唯一为自己的自虐惩罚不甘心的就是要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哪怕是死了的,只要知道我错在了哪里? .......晕倒了,准确的说是疼的晕倒了,在离开家的第三年,在一个完全陌生 的城市里。醒来的时候床边没有医生,一个大约6、7岁的小姑娘,长长的头发, 大眼睛,手里拿着一个红红的小苹果。大张着眼睛望着我,想勉强的挤出一丝笑 来,就觉得右脸很疼,许是跌倒时碰在了地上的缘故。“爷爷,你醒了吗?”小 姑娘的胆子不算小,但是可以看到她的害羞。可我听见她分明是叫我爷爷的。即 便是我看见了她的爸爸,那个年轻的爸爸,我还是很确定的认为她应该叫我“伯 伯”。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大群的医护人员就涌了进来。 .......在通知那个小姑娘的父亲出院的时候顺便也带着给我说可以出院了。我 感谢我生活的国度里有着救死扶伤的好风格,起码没有让我死在街上,可小姑娘 的母亲却悲痛的难以自持了。 .......这个年轻的男人得了肝硬化,早期。应该是可以救治的。可他们这些到 城市里打工的人们是没有这个能力支付昂贵的费用的。他们的穷困也是我难以想 象的情况。难怪那个小姑娘始终的不曾向那个亮晶晶的红苹果下嘴。一家三口已 经除了医院没有可住的地方了,花干了所有的钱却分吃着一张没有任何作料的白 饼子。当作是午餐。这和窗户外的阳光有着巨大的反差。医护人员们在同情的目 光下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只能按制度甩出这样绝情的话来,“33床,你欠费太 多了,院方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你最迟明早办理出院的手续。34床,你要是 没有费用结帐,院方会给你免费的午餐。体力恢复以后,你尽快的办理出院手续。 床位紧张。” .......心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愤和着不满。没错,国家的发展不可以因此小 而失了大。但人命是以贫富高低贵贱衡量的么?我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了金卡, “把负责人叫来。”我一字一顿的说,那金卡也在抑扬顿挫中一闪一闪的亮。医 务人员在交头接耳,哪个无奈的男青男人正在和他的旗子一同收拾着,我叫住他, “小伙子,不走,我们要看病。”男人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似乎是不相信 我有这个能力。 .......副院长谦恭的进来了,那谦恭的眼神里多少有怀疑我,我没有称他的怀 疑有几斤几两,用一种可以扼杀市侩的爆发户的声音命令他结帐,并且给那个年 轻人以全面的诊疗。 .......小姑娘走过来,清澈的眼睛里流淌了一些我非常珍惜的东西--纯。那是 蒙蒙曾经也有的,小姑娘跪下来,转头看了一眼她的父亲,对着我说,“爷爷, 你是恩人呐。我给你磕头了,救了我爸爸,我给你当牛马。”这样的话一定不是 她自己就会的,我笑了,“爷爷不要牛马,爷爷要你的苹果,你给么?”小姑娘 马上把手背到身后去,转头看了妈妈,也许是妈妈在哭的缘故,没有给她任何的 决定。小姑娘最终在几秒后决定把苹果给我了,是为了爸爸吧!她也知道付出一 个小小的苹果就可以换回一个完整的家,有爸爸,有妈妈。含着眼泪小姑娘把手 慢慢的拿出来,“爷爷,囡囡给你苹果了,囡囡是好孩子,囡囡好长的时间都没 有吃。” .......我接的手都已经颤抖了,在咬第一口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发现是催熟的 苹果,那么涩口,虽然是鲜红的,小姑娘的眼泪在巴望中悄悄的滑下来,一直盯 着我咀嚼的嘴巴。咽着口水。“来,囡囡,爷爷给你吃吧,”小姑娘在一下的兴 奋后马上的慌乱了,“爷爷,苹果不好吃么?爷爷是不是嫌弃苹果不好吃就不救 爸爸了?”小姑娘的嘴一扁一扁的,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 高兴了,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蒙蒙小的时候。“爷爷的牙不好啦,吃不来酸的。 囡囡吃吧啊,要是嫌弃爷爷咬过了,去,把刀子拿来,爷爷把那一块削下来。把 小姑娘放在床上,手指头能够触到的是骨头,心头酸酸的感觉。小姑娘接过苹果 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用含糊的声音告诉我不酸,是甜的。那刚才还有的一点甜 的余味瞬间的就不在了,到处都是酸涩,包括了心里。这个小姑娘离真正的甜太 远了,我不想知道她的父母从乡下到这个城市来图了什么?但小姑娘这个年纪是 应该每事每刻的知道甜是什么,知道学习是什么。我的蒙蒙就知道,起码我的蒙 蒙知道甜是什么。 .......我走了,离开了医院,男人留了下来,还有他的家,他的爱人和孩子就 是他的家。我必须要在感到生命结束之前尽可能的找到蒙蒙,不!一定要找到。 男人要14万看病,我给了。还给了小姑娘的母亲1万作为生活和上学的必须。我 说的时候很严肃,我要求给孩子一个学习的机会。即使这样的走了,心还是沉的, 我的蒙蒙只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放弃了学业,前途。当年的乔妮也没有这样的, 不应该是我不给机会,而是蒙蒙的执拗霸道放弃了我给的机会。 .......真的还是不明白,我在蒙蒙的问题上错在了哪里?已经三年了,三年的 时间,已经足够我反省自己了的。可我还是不明白,乔妮从没有要求我回家。从 没有问我蒙蒙,从不说话。 (十) .......身似孤叶尘间飘舞,心象磐石坠沉河沙。诬枉的归纳决在无法知道蒙蒙 下落的时候越来越强烈了。曾有急疯的场景,一个少妇叫着宠物的名字在小巷的 左边路上,我呼唤着蒙蒙的名字在路的左边。哪个女人会奇怪的看我,奇怪这个 衣衫褴褛的男人会有宠物。那不是宠物,是我的女儿。我当时就会冲口的迎击那 双好奇的眼睛。 .......曾经有无数个夜里,我都以为生命会被搁置在这些陌生城市的垃圾堆里, 天亮的时候不会再站立起来了。惶恐中总是叫着乔妮和蒙蒙的名字。这个家本应 该是是幸福美满的,可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到底是谁的责任呢? ......出来之前,好象是堵着一口气,埋怨了乔妮太宠惯孩子,也埋怨过自己太 宠惯了乔妮。在走过那么些个城市的陌生角落和地方,其实很多的家庭都或多或 少的存在着问题,很少会有我这样的男人会好心的对待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我是 善良的,我知道,但我同样是一个有血性和脾气的人,没有个性乔妮也不会看上 我的,但总不能让我始终的这样迁就与她们。为什么同是中庸平凡之辈,许了人 家的男人象那么一回事的发火,就不能让我说说?教育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我 就是在大的错误,起码要让我知道是错了哪?何必要我自己找错误,找的过程里 我们的夫妻父女情感不就冷落疏远了么? .......凡事都有其可遵循的逻辑性,俗人都懂得一个巴掌拍不响,蒙蒙的事情 责任就全部都是我的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凭良心说在蒙蒙的问题上,但凡别人 家都会使得父母有我这样的反应,更又何况这个家,我和乔妮的这个家不是特别 的家庭。 ......气急之下,出手打了乔妮和蒙蒙,客观的看,这种行为是一种错误,但她 们就不考虑我为什么这样?难道做出让步,允许你一个没有出校门的孩子谈恋爱 就是真确的?前途未来什么都不重要了?情急出手就一掌打碎了一个家,抹杀了 十几二十年的夫妻情感,打跑了养了十八年的孩子。 .......真的不能相信,三年过去了,乔妮还是不肯原谅我,她的生日,蒙蒙的 生日,节假日,打回家的电话里乔妮就是不说离婚也总会是沉默。这样的冰冷会 让我不由得颤栗,会内疚,很想让自己的行为挽回一切。虽心有不甘,可我是爱 乔妮和蒙蒙的。是爱这个家的,所以我开始愿意放弃自己的不甘心,愿意放弃固 执的想法了,我愿意承认自己就是错了的,我承认。我失去的太多了,失去的时 候人们会懂得珍惜会不会晚?我想我失去了家的幸福美满和和谐。家已经不是家 了,家不完整了,都是我一意孤行的结果,我的武断和卤莽。破碎了我的家,我 是破坏家的刽子手,是的,我伤害了乔妮的善良,伤害了蒙蒙的少女情怀对爱的 美好幻想。某种意义上我的现实理智的行为毁了我在乔妮和蒙蒙的心中形象。女 人的梦不要指望会有醒的时候,好男人会拼命的挣钱回家陪老婆女儿做梦,傻男 人不停的要把她们摇醒来。我已经成为她们梦里的怪兽,我给他们带来的是噩梦。 .......该在外面过第四的春节了。我依然给乔妮寄了卡,我想蒙蒙如果回家, 那一定是不可以睡在自己房间里了。三年的时间我寄回的皮卡丘已经该有四套了, 还有她喜欢的绒棕熊,浣熊,兔子,一定堆满了整个的房间。今年寄回去的是一 个日本的叫“爸爸”的大玩具,身上有好多的标靶,还配有弓箭,我寄的时候很 是得意的,虽然不确定蒙蒙会不会回家,但是我肯定可以让乔妮解解恨。 .......而我,不确定会不会回家,我十分的想回家,可我真的不确定能不能回, 在找到蒙蒙之前。邮局的门前台阶上,在这个陌生的离家不远的城市的邮局门前 一个中年的男人蜷缩着倒在那里,青色的脸和青色的唇上都有和台阶上的污浊一 样的血渍。这个男人是我。 .......意识里记得我被好心的人又一次的抬上了救护车,如果不是车的尖叫, 那从眼睛前面飞过的一切都会让我想起台阶上的那个乔妮。嘟着嘴,红红的脸。 想爬起来看看是不是有熟悉的树和街道,但没有力气。那从窗户前面飞过去的枯 树会让我稍微的清醒一些。知道蓝的天空也在飞跑的是那些灰色的云彩。鼻子里 冲进了冰凉的纯氧。这使我有更大的力气睁开自己的眼睛,那个初雪的冬夜,那 飞驰的出租,一幕一幕的。左边的窗户上好象有几片雪花撞了上来,马上化掉了, 成为了水滴坠落下去,天就在眼前黯淡下来,我清醒的呼吸着,可以听见自己的 呼吸,但身边有人开始大声的说,“出现轻度昏迷,静脉,快,肾上腺素0.5毫 克,不不不加到1吧!”胳膊就被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凉。咚咚的心跳声刺激了 我的耳膜,我知道自己还活着,存在着,真好,我活着,只是天为什么会这样快 的黑了,还没有看见扑上来的下一片雪花。 .......想睡一会,就一会,是的,累了。想睡一会,然后起来找我的蒙蒙,把 她带回家去给乔妮看。 .......鼻塞换成了面罩。氧气更加的充分,其实我不需要的,只是想睡一会的。 移动的白色的床单上面躺着我,听见了有人对我说话,我的睡意更浓了,什么都 不想说,先长长的睡一觉,只要会醒来我会回答任何问题的。我想。睡前我想唱 支歌,于是轻轻的哼了起来,“乔妮,蒙蒙,......乔妮......蒙蒙......” .......刺眼的白炙灯散发着太阳般的光芒,只是有些发绿。不知道什么时候做 完的检查,又为什么会在了手术室里,呛鼻的消毒水味道,让我反胃。叮当的金 属在碰撞着告诉我,或许只有这么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了。滴答的表声,不,应 该是监心仪器的声音,电视里有见过,真想转过头看看,看看自己的心跳是不是 很强烈,因为现在听不见了。 .......一双带着橡皮手套的手举在我的面前,口罩里的眼睛太熟悉了,太熟悉。 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的,那双手还举着,一晃我的眼睛,我就开始想家了,想回家 去了,那105.6的“分手”里也有象这双手一样的橡皮树的。 ......不知道手术室门外的人是不是等我的,或者是不是我认识的,我隐约的听 见了熟悉的哭声,但不确定。是老了啊,耳朵会不管用处了。那双手还举着,凑 近的眼睛里满是水,怎么?是相识的人么?“叔叔,放心,我会尽力,唉!都是 我......”噢!那个傻小子。我该恨恨骂他,但是我又认为他没有任何的错误。 是的,真心的认为,想给他一个笑脸的,却不可以支配了自己的脸部肌肉。“叔 叔,蒙蒙在外面接阿姨......“够了,这已经足够了,蒙蒙活着,而且很好。乔 妮也来了,很好。我要在一会的时间之后去看望她们。 .......现在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即使让我现在停止了呼吸,我都是愉快的, 我的家回来了。不知道乔妮会不会原谅我,如果原谅的条件是我死,那我现在就 可以彻底的停止呼吸。真的,我愿意。 .......不知道,氧气里加了什么?有些湿润的粉尘钻进了鼻孔,想笑。只给了 那个小伙子一个不完全的笑便睡了。 .......很长的时间,一切都是静静的,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了摘掉口罩的 年轻人,他满脸的泪水。我想给他的委屈一个歉疚的笑,他一定是还在为我打了 他而委屈着。然而,他再站起来的时候却把白布蒙在我的脸上。我害怕,难道我 死了么?翻身下床的时候感觉自己是从未有过的轻快敏捷。我是死了,那白色的 布下面分明还躺着我的身体。 .......是平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自己,天啊,我把自己摧残成什么样子了? 满脸的胡茬,深深皱纹的沟壑,花白的头发。灰黑的脸正在一点点的变白,发绿 的青白。已经抓不住从身体里往外窜逃的温度了,我即便是再努力。身体开始在 冰凉的手术台上僵硬了。想起来了,那个小伙子是叫凡的。他还用压抑的声音哭 着,好象是他把我杀死了,即便是这样,不也好么?解了你的心头恨,我这样说, 他听不见。我站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看着我的身体完全的僵硬。 .......年轻的凡终于鼓起了勇气向门走去,我就在身后跟着。门开了,新鲜的 空气冲进来。阳光不在,只有灯在廊道里发着幽灵般淡绿的亮。门顶上的红灯在 我迈出去的时候灭了。凡给那些等的人摇头,我在人群里找着我的蒙蒙还有乔妮。 悲痛的声音很快的响起来,在这个廊道。蒙蒙从人群中冲出来的时候,我差点不 敢相认呢!四年的时间里,她变的有女人味了,长大了,也更加的漂亮了。蒙蒙 就跪在我的脚下,在手术室的门口。她的悲伤当然可以影响到我,我的泪掉落在 她的发稍上时,竟然变成了雪花无知无觉的融化了,所以我的蒙蒙不知道她的爸 爸也在哭。想搀起蒙蒙,她已经昏倒在了凡的怀里。 .......那个离我离门都很远的乔妮,没有看见她的眼泪,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乔妮向我的方向走过了,只迈了一步,倒了。所有的人围了上去,我不敢,我怕 我去的时候,乔妮会生气的走掉。 .......乔妮还是从人堆里出来了,想我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过来,每一步都努力 的把脚踩稳,在快要到门口的时候,乔妮张开了双臂。轻声的呼唤着我,“品, 我的品”。我多么的高兴,我的爱人为了恸哭着,想要我的拥抱。她们原谅我了。 她们爱我。然而,乔妮穿过了我的怀抱,向手术室里走去。乔妮背对我把手术台 上的白布掀开,抚摩我的脸,她的泪悄无声息的跌在我的面颊上,乔妮开始拥抱 我,我飞快的爬上床去和她拥抱,去感受她怀抱的温暖。乔妮在人们一次又一次 的劝导中在拖拉里被架了出去。那一声大过一声的呼唤,消失在一声小过一声的 廊道尽头。空气里只留了她叫我的名字的声音干干的回荡着,“品,我的品。” 我的泪水也在那时流了下来,藏在眼角的皱纹沟壑里悄悄的流下来,在我转身离 开的时候,我看见了自己的泪水。 .......在一个阴暗潮湿的房间里,我一个人,哦,已经不是人了,我一个魂孤 独在哀悼着自己,没有知觉和痛苦的我,不知道将要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和状态 存在多久的时间。神说,你要消失的,必须。我想也是,我是要消失的。必须。 但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没有放下,我想要再看看我的乔妮,我的蒙蒙。 .......蒙蒙在主持着乔妮的心桥夜语。声音甚至是比当年的乔妮还要温暖和温 柔,凡在门口接她,我欣慰的笑了,多么象我和乔妮年轻的时候啊。 .......乔妮更加的老了,戴着花镜,我想我在那间屋子里呆了多久的时间?乔 妮都老了这么多,我都有了外孙了,可爱的小家伙在学步车里蹒跚着叫唤,乔妮 叫他“品凡”,我幸福的不得了,是啊,平凡中品味生活的道理吧!纪念了他的 老爷,还带了他的爸爸,好,好名字。这一切的一切怎么不会让我放心的走呢? 我是该放心的走了。 ......卧室里不是我想的只有我的遗照,挂着的是我和乔妮曾经的那张照片,放 的很大。桌上摊着乔妮的日记本,生前我从不敢看,那现在我就偷看吧,毕竟我 不在了乔妮才敢把它摊在桌子上的,第一行字是,“品,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 知道你一直要想看的,看吧,在这最后的一天里。”我不知道魂魄会不会脸红, 我却不好意思了。 .......“墓地。 .......周围站满了人, .......你的朋友、亲戚。同事。 .......人们脸上布满了泪水, .......而我的早已哭干。 .......目光呆滞的看着泥土, .......一层层把我的爱人埋葬。 .......终于, .......小小的土丘让一切成为了过去, .......小小的土丘让一切不再存在。 .......嘶哑的吼音, .......让人体会到从来没有的心痛。 .......那凄楚的哭声在空中回荡, .......直刺每个人的心头。 .......天空的阳光突然黯淡下来, .......寒冷的北风吹来, .......人么脸上无不呈现一种伤痛。 .......所有的人们为这一幕, .......而坠入了生与死营造的, .......无底深渊中。 .......墓碑立起来了, .......我的名字也刻在上面。 .......和你的并排在一起, .......所有的人都不同意我这样的做法, .......我知道他们想的什么。 .......但是我决定了, .......我有你写在手心的, .......‘生生世世在一起’。 .......我既然答应了, .......那我就要做到。 .......医院 .......天空已经一片漆黑, .......人们早已下班。 .......但抢救室里灯火通明, .......门口站满了焦急等待的人, .......我来来回回的走着, .......心不能平静。 .......因为里面那个人是你! .......我最亲爱的人。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医生终于出来了, .......朝所有的人摇头, .......我一下就瘫软在地。 .......不会的......不会的...... .......我抱着你的头, .......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我想你是累了, .......想睡一会。 .......睡一会就会醒, .......发觉你的手是凉的, .......嘴唇也是冰冷的。 .......我想你是冷了, .......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你的身上。 .......把脸帖在你的脸上, .......你会醒过来的, .......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说话了, .......是吧? .......眼泪流在了你冰凉的面颊上。 .......家 .......钱夹、钥匙,驾证都在床头, .......那是你最后给我留下的东西。 .......我坐在床上, .......让房间的灯都亮着, .......橘黄色的灯光很柔和。 .......那是一种温馨的感觉, .......可我觉得冷, .......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就是不肯脱衣躺下。 .......我要等你回来, .......不知道今晚你会回来么? .......应该回来的, .......你的衣服挂在衣架上, .......记得是我给你挂上去的。 .......皮鞋还在原来的地方发着亮光。 .......记得我把它擦得光亮。 .......你应该回来了。 .......可是你在哪里啊? .......你轻轻的离去, .......我在惊叫中醒来, .......清醒之后, .......眼泪无声而落。 .......坟前 .......你,就在眼前。 .......是的,就在我的眼前。 .......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你, .......那熟悉的身影, .......还有那布满笑意的脸。 .......我很想用手去触摸一下, .......当我伸出手时, .......却发现你永远都触摸不到。 .......摸到一块冰冷的石碑, .......以及那凹下去的红色的字。 .......永远铭记不忘的名字。 .......我似乎看到你在对我微笑, .......我也在阳光中扬起灿烂的笑。 .......因为我知道你, .......喜欢我的笑。 .......你不让我的眼泪流下, .......你一直对我说, .......你要让全世界的快乐都给我, .......你要用整个生命让我快乐。 .......等 .......在你离开我的915天里, .......想到你无法呼吸, .......爱你到...... .......我说过为你守999天, .......我期盼999天的来临, .......因为我们可以在, .......天堂里相聚。 .......你等我好么? .......品, .......我的品, .......我爱你。 .......身后的光芒把我揪成了一片一片的叶子,然后成为了灰色的云,并没有 听见打雷的声音,我就成为美丽纯白的雪花,向这个我熟悉的窗子飞来,翻动着 乔妮的日记的每一页,是风带我来的,我感动的不想融化,但是我得走了,不好 再继续的留着,我必须要走了,乔妮我的爱人,我深深的爱你。无法让你知道我 的感动,就让我成为那个初冬从窗子里飞进的雪花,融化在你的掌心里面,让我 再映出你手心里的“生生世世在一起,”在你的惊异眼神里,我知道你会记起。 .......今天是我辞世的第998天,我爱的人,我走了去天国等你。 (全文完)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