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5.dxiong.com)(www.xinyusi.info)(xys2.dropin.org)◇◇ 　　“无价之宝”话中医 　　2009.11.11 By 猪武者 　　关键词：中医 中药 伪科学 批评 养生堂 五行 经络 纯天然 　　※声明： 　　如果您符合下列情形之一，希望您珍惜现有和谐生活，慎观本文。 　　◆有宗教信仰者； 　　◆中医、风水、命理、星相等从业人士； 　　◆不知逻辑、统计、经济为何物者； 　　◆不能接受下列假设者； 　　◇人都是经济动物，人的职业活动都是以赢利为目的的，中医职业亦如是。 　　◇由于现在的中医大学都必修西医，且现在处于信息时代。由此推论现在的 中医对世界医药的最新进展和世界医疗市场都是清楚了解的。 　　◆看不出下列这个问题的逻辑错误何在的； 　　◇前提（真实）：核桃外观像人脑；核桃含有对人脑有益的DHA； 　　◇结论：核桃具有健脑的特效，补！ 　　作者按：人类的本性是相信已经他们相信的，而科学精神却要求人们不断地 质疑和比较。 　　前文讲了我非常佩服中医营销，准确来说是佩服中医营销的手段，而且仅是 营销手段而已。对中医营销的其他方面我可是不敢恭维的，因为它犯了营销的大 忌——没有核心价值。我理解的营销的本质是创造价值、传递价值和保持价值， 无论如何这要求必须先有价值作为根本前提。中医嘛，目前比较来看，基本没多 少价值。说到这里我先问您个问题。哪个社会群体最不信中医？说出答案来您可 能不信。各大中医药大学的本科生。为甚？他们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而且中医、 西医一起学，通过比较很容易就发现哪个是菁华，哪个是扯淡了。这里要注意的 是，仅是本科生，专科生往往缺乏明辨是非的能力；而研究生往往来自中医世家， 国家允许这部分人免试就读，他们容易受到利益的驱动或者偏见的影响。咱还说 本科生，连这部分中医自己的中坚力量都不信自己，中医还有多少价值呢？嘎子 哥说“别看现在闹得欢，就怕将来拉青丹”，这句俺送给中医这个“无价之宝”。 　　简单说说它为什么“无价”。 　　先看看近年来鼓吹得很厉害的学说——“中医是东方科学”是怎么回事？话 说中国自古有技术而无科学，只有一套阴阳五行理论谬种流传，目前居然还当作 科学被中医奉为圭臬。“阴阳五行”这一所谓东方科学的核心，其实西方中古时 代也曾盛行过类似的说法，不过人家不叫“阴阳金木水火土”，人家相应的说法 是“光、暗、水、火、土、气、以太”。现在这套理论在西方被当作文化而不是 科学来看，基本上用来审美、算命、编游戏了。另一项中医所谓东方特色科学— —草药也有类似情况。自古世界各族人民甚至某些野生动物就使用草药，不过虽 然某些草药有效果，但比起现代的医药技术来讲，治疗效果较差且研发成本较高。 理性地权衡了效果和效率之后，现代医学就果断地放弃了草药为主的发展道路。 仔细看看吧，中医的理论基础“阴阳五行”及其中药其实只能算作原始医学，或 者说人类医学的原始阶段，哪里来的所谓独特的东方科学啊。叫嚣另立科学系统 不过是玩个“七喜非可乐”似的釜底抽薪之计罢了。 　　再看看中医的理论。脏象理论前文已有所分析了，不再多说，我来大胆的为 您破解经络之谜吧。中国“科学家”搞了上百年也搞不清中医的经络是否存在。 我负责任地告诉你答案，不存在！猪武者好大的胆子，怎么敢说这样的大话呢？ 我用证伪的方法四驳经络的存在。首先，各医院的外科大夫都知道经络不存在。 举个反例就清楚了。需要接胳膊接腿儿的时候，外科医生都会留意处理神经、血 管、骨骼和肌腱，而不会去留意接驳经络（想接也不知道在哪里），一般来说病 人正常恢复后就不会影响基本功能。由此可知所谓经络是子虚乌有的。其次，中 医号脉明明摸的就是勃勃跳动的桡动脉，然后根据桡动脉的跳动又“滑”啦又 “弦”啦又“沉”啦又“浮”啦白话一通，难道中医承认桡动脉属于经络？不， 他们一直不承认！这就是典型的自相矛盾。再次，经络理论源自中国，但唐朝曾 经失传，由高丽反传回中国，之后两国各自发展千年至今，如今竟然大多数穴位 对应不上，因此现在中韩两国的汉医正为谁是正宗而争得不可开交。按理说这种 穴位对应不上的情况解决起来很简单，不管正宗不正宗，把两国的都罗列起来验 证一番，哪个有效哪个就保留嘛，这样两国还不伤和气。我猪武者都能想到，他 们一定也能想到。为什么不这么干呢？这就说明了其理论的模糊性和非自洽性， 简直太没谱了。（就事论事，从师承观念上讲还是人家韩国的正宗点嘛，因此您 相信经络存在的话也要去挂大长今JJ的号才对）。最后，我要拿大家都做过的眼 保健操来举例。眼保健操这个中国最普及的经络保健疗法到底挽救了中国人的视 力了么？咱拿数据说话，木有。中国青少年近视的发病率现高居世界第二，眼保 健操没能挽救中国的眼睛，中学开始同学们几乎一人一个水灵灵的大眼镜儿。说 到这儿，中医定会出来狡辩，“你要不做眼操就会世界第一”云云。我告诉他们， 近视发病率第一的是日本，而相应的，日本年均每人7本书的读书量也居世界第 一。众所周知，青少年时期用眼的最大负担就是读书，中国在人年均读书量低于 日本的同时近视的发病率也略低，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实在是无法从中看出眼操 的任何功劳。 　　中医还有一个重要的理论就是全息理论。这玩艺更玄，结论至今不知所云。 既然是“全息”，一个“全”字决定实验对象全身到处都是，实验设计自然非常 EASY。那位拿到巨额国家经费的曾经豪气干云的张颖清同志证明了什么？此君证 明了一件事，全息理论和夏商周断代工程一样，就是一个让中国人听起来不太有 趣的国际笑话。 　　此后，看看中药的问题。中药择药的理论基础是“取象比类”。“取象比类” 比较玄幻，通俗地讲就是像什么就治什么，这是典型的感应巫术的范畴，比如说 核桃像脑仁儿就认定它补脑、杏仁像心脏的剪影就补心。还有，中医看到黑豆外 形像肾脏，吃下去有利尿的效果，于是断定黑豆补肾；人参像人体，吃下去会产 生兴奋效果，就断定他大补气血；藕断丝连且其内部有中空的管道就断定它能通 气血；乌鸡由于黑白的体色特征就认为它滋阴阳；红色食物补血；白色食物补气 等等；又有虎骨，由于老虎先生的强悍，国人就认定它能壮阳和强筋骨；还有犀 牛这厮最最可笑，五大三粗又蛮力十足，脸上还长了个阳具，中国人看见是一定 要拿来壮阳和化解阴毒的呦，因此中国古代犀牛灭绝了只能怪它们自己不怪咱们 的老祖宗。“取象比类”真是太有创意鸟！我们知道事物之间的联系有表面的联 系和本质的联系两类，对症治病需要找到药品和病灶本质的联系才行，而“取象 比类”找到的联系是本质的联系么？这种类比逻辑是最没“逻辑”的逻辑。如果 按照这个思路，“取象比类”可以进一步概括为——长得像的含有补益元素的就 可以入药治病。按照这样的原理您动动脑筋想想看，什么是最好的药呢？我的答 案是（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人体就是最佳良药，还有比人体更像人体的么？而 且近亲效果最佳（读二十四孝中领悟的），用刘宝瑞相声《假行家》里的话说 “咱们都是药材呦”。你身上哪里病了就找相同的人体部位吃掉，吃什么补什么 呀，齐活了您那。哈哈，我是蒙古大夫。对了，顾及吃人违法的话，建议适当用 些猩猩，谁让丫和人类最接近呢（犀牛乐了）。 　　说到中药有一个问题我不清楚，大家可以思考思考给出自己的答案。好比有 个乡下武师自称“恨天没把儿，恨地没环儿”武功天下第一，别人告诉他可以进 京赶考升官发财，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吧，不必在乡野埋没了。如果您是这个武 师什么情况您会去赶考？您先想想，咱们再回到原来的话题。平均一种药品研发 要耗用上亿美金的国际药品市场对于医药企业意味着什么呢?巨大的成本投入意 味着更加巨大的市场容量和盈利。如果您是中国的医药企业您是否会眼馋呢？举 个例子，众多治疗心血管疾病的药物之一的贝塔受体阻滞剂，仅这么一剂药就为 ICI公司带来了数十亿美元的利润，其发明人Black也获得了诺贝尔药理奖，可谓 名利双收。这么看，如果有中药哪怕只有一种中药能打进国际您就发了不是。人 人都不傻，我想中药企业也一定会想方设法验证中药的疗效让世界承认，从而打 入国际市场去赚美刀，毕竟企业的使命之一就是赢利。这难么？从程序上看一点 都不难。只要完成现成的国际公认的三期临床即可，这套认证方法都是固定的， 一步步照葫芦画瓢就行。那么他们缺钱么？至少对同仁堂这样的巨无霸企业来说 这点研发费用也不算什么。那么，改革开放至今中药的国际化上发展如何呢，按 理说早该发了吧？2009联合国最近公布了国际公认的五百余种基本药物，其中没 有一味中药(仅有番泻叶一味印度传统草药，并非中药)。这么多年了，这些中药 企业为什么不“进京赶考升官发财”呢？是不了解国际市场情况？还是不屑赚钱？ 具体的咱不知道，但我猜是他们和“恨天没把儿，恨地没环儿”自称武功天下第 一的乡下武师一样，只能骗骗老乡混饭吃。 　　聊天的时候，朋友问过我一个关于中药的问题。“……事实上，很多人确实 是吃了中药后病就好了，这怎么解释？”我承认：“的确，这是事实，我本人也 有过吃中药而后好病的经历，但这不能说明该中药就有效。两件事情发生时间的 先后性并不构成他们的因果关系嘛。要证明药物是否有效还必须知道同等条件下 不吃此药的结果怎样？；还要知道……”朋友的悟性非常令人钦佩，立刻就理解 了这一说法并表示了赞同。接着，我和她探讨了“吃了中药后病就好了”这一现 象的原因。原因有已知的方面也有未知的方面。已知原因在于自愈效应和安慰剂 效应。人体是一部奇妙的机器，80%的非器质性病变可以在一段时间后自我修复， 这便是自愈效应。“信则灵”则是安慰剂效应的土著说法。正是这两个已知原因 成为中药混日子的依傍。虽不能排除某些药确实有效，但遗憾的是，至少到目前 为止还没有一剂药被证明有效。因此有两千年历史的中药目前还只能算是治病的 未知因素。其实要想证明中药的效果只要完成现有的国际公认的三期临床（国内 的三期临床只是走形式）即可，国际公认的三期临床法就是目前权威证明的方法。 为了排除巨大的毒副作用采取长期临床观察的方法；为了排除自愈效应和安慰剂 效应采取随机双盲的方法；为了排除偶然性和受试者的个体差异采取大样本的方 法。这么优秀的证明方法不去严格使用造福国人，用句足球场上的术语叫“故意 遗漏”。 　　最后看看养生。中医养生理论最近甚嚣尘上。资料显示，中国的养生保健市 场的年容量已达2000多亿人民币。这些钱花得物有所值么？我看是打了水漂儿了。 我来举出数据揭揭中医养生论的皮。众所周知，中医领域奉行祖先崇拜，他们承 认今不如昔，因此中医的神医历来都只能存在于古代（因为说是在现代没有事实， 说是在未来没意义，故而只能在古代）；中医仍使用汉代的《黄帝内经》和《伤 寒杂病论》作为主要的教材，没有任何变化。那么咱就拿中医“较为发达”的古 代举例，而且不算那些生命力脆弱的平头百姓，他们最多只能挺30多年。我就选 择养生医疗条件顶级的职业养生者——“皇帝”为例，看看他们到底能活多久。 具体计算了一下，中国古代皇帝中平均年龄最大的为五代时期的南唐——54岁 （距今最近的清朝皇帝平均只有52岁），对比而言现在平头百姓的平均期望年龄 也已达到了70余岁。两者的差距之大的主要原因何在？社会和谐了？中医养生水 平提高了？还是现代医药的介入？显然不能说中医的养生水平提高了，大清皇帝 寿数还不如千年之前的南唐。看来正是现代医药的介入起到了主要的作用。中医 养生一钱不值。 　　父母身体虚弱却都笃信中医，我费劲口舌向他们讲述各种科学道理，却每每 陷入争吵，不欢而散。失望之余，想想他们也曾苦口婆心劝说祖父母不要每天求 神拜佛，甚觉可悲可笑。本质上讲，医卜星象和求神拜佛是一样的，都是一脉相 承的蒙昧和无知，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的差距而已。从神鬼到医卜，这个杯具在 却一代代在我们身边传承了下去，为什么？ 　　这个杯具除去表面上的蒙昧和无知，深层次反映出的是国人的不求甚解，科 学素质的欠缺和教育的错位。尤其是对数字、概率、逻辑这些强力的科学思维工 具的极度轻视，使得国人在看病这一问题上被没有数据、逻辑混乱的所谓中医的 千年经验所忽悠。信奉“差不多就行”的中华民族在医疗上“差得太多”。这里 有个反讽的实例。事情是这样的：准分子激光矫正近视技术中国一直站在世界的 前沿，国外一但有新的技术出来国内会在第一时间引进并加以推广，而国外普遍 使用的技术还比国内晚一代。这就奇怪了，既然技术都是他们发明的，他们为什 么不用最新的呢？原因是，技术虽然提高了，但在不知道这种新技术的疗效和后 遗症的情况下（比如术后反弹的概率是多大，青光眼的风险提高了多少以及它们 和角膜厚度的关系等等）国外的医生是不敢轻易推广的，国外的病人也是不敢轻 易去尝试的，否则带来的医疗风险是谁也负担不起的，可谓“麻杆打狼——两头 害怕”。而国内的医生和病人都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医生敢去忽悠，病人差不多 就信了，出了事也没人负责任。所以国内勇敢无畏地迅速推广开来。所幸该技术 虽超前但还算比较过关，没出太多的纰漏。正是靠国内实践积累的数据为国际上 激光眼科的研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世界人民都应该感谢中国人民这种吃螃蟹的 精神。唉，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无论是相信原始医疗——中医；还是使用超前的 技术——准分子激光，其本质只有一种——愚昧。 　　上边激光治疗近视的例子说明了国人缺少实验数据的概念。再说个国人缺乏 逻辑思维的例子。首先，还是由我先问您几个问题。 　　问题一：是过程短的事情还是过程长的事情容易研究？ 　　问题二：是改变显著的事情还是改变不明显的事情容易研究？ 　　问题三：是干扰因素少的事情还是干扰因素多的事情容易研究？ 　　对于这些问题相信大家都会选前者。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拿急症和慢症来 说，急症相对过程短、身体性状改变显著、干扰因素少，显然较慢症容易研究得 多，而慢症就不那么容易研究透彻了。可是那为什么国人还会认为中医虽不善于 治急病但善于治慢病的鬼话呢？简单的容易分析研究的都搞不定，复杂的难度大 的怎能研究得清楚呢？ 　　中医目前的“复兴”更为紧要的是它还暴露出国人一贯的“天朝”自信。这 种自信来自对对外来事务的盲目排异心理，以及没根基的文化自豪感。诚然，我 国曾经辉煌，万邦来朝，贵为“中”国。但沧海桑田，现今的国情是不同的，我 国仍处于发展中阶段，人均GDP只有发达国家的十分之一左右；税收痛苦指数世 界第二；基尼系数远超过4.7(4.7为03年的旧数据，之后不再有公信的数据发布)。 而且从社会制度到自然科学无不在效仿西方国家。社会制度不方便多讲。拿自然 科学来讲，我们从小学习的数、理、化、生哪科不是西方奠定的基础，并不存在 中数、中理、中化、中生吧。西医也是综合了上述理科的成果而诞生发展的，哪 里就独立存在一个脱离现代科学体系，超然世外的所谓“中医”呢。 　　这种严峻情况下，保持乐观、承认现实的同时，比起盲目空虚的民族自信更 重要的是要比较、要反思、要学习。拿中国人民最可爱的“痰盂儿”——日本 （不是国足）来说。为什么日本一个”蕞尔小邦”，历史没我们久、人口密度比 我们大、资源比我们少、战后比我们惨、娘们比我们骚，人家现在人均 GDP38559$(2009年数据)，而我们是3315$(2009年数据)；人家基尼系数2.4（世 界第一幸福国家），我们远超过4.7；人家有11位自然科学方面的诺贝尔奖获得 者（侨胞不算），我们空缺；人家战后男子平均身高提高了12CM，我们只有4CM； 人家人均期望寿命82岁，我们只有73岁。看看两国产的“六味地黄丸”药瓶上的 副作用一栏或许可以领悟一二。 　　日产的标明的副作用皆为：胃部不适、食欲不振、呕吐、腹泻 　　河南宛西制药的仲景牌明明白白地标注：尚不明确 　　注：日本的汉药不属于其基本医疗系统内 　　本文参考了方舟子、张功耀、李笠农、“我负中医，中医负我”（网名）等 人的文章，他们的作品给我进行了启蒙，对此深表敬意，但由于本文不是论文故 未一一标出出处。同时推荐大家读读他们的文章，提高一下“健商”。 ◇◇新语丝(www.xys.org)(xys5.dxiong.com)(www.xinyusi.info)(xys2.dropi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