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做个有牌坊的婊子   过林风   序   每当深夜梦醒,或幡然自醒时,我们常会想起我们的理想,想起我们的信念, 和种种难溢于言的古怪念头。然而我们又似打了个冷战,立刻“醒悟”过来又会 转身回头埋身于工作、生活中。   是不是可以说,理想等东西已变成我们的一种精神安慰口,说得直入一些, 仅仅是我们红尘中的一支神经剂?   一   每个人心中都有正义和邪恶两面,当我们商谈正义,仿佛在博取同感和虚名, 仿佛别人都需要我们去启蒙去点拨似的;当谈及邪恶,便会不由得显出一幅鄙视 状。有没有自省,这样的想法会给将来的自己带来一幅什么心态?   虽入世不久,但我渴望自由:真的希望每年都享受到实惠而至的年薪假;希 望有自己独立的工作空间、生活空间。迄今为止,我所得的,工作有一定的独立 性,生活有自己的单间宿舍,当夜深人静时,我自得于一个人的精彩;而在工作, 一个月度的任务忙完后,有一种成就感,也掺杂着一份无所从的闲适,仿佛激情 未曾释放完毕!   回到正邪上来,我现在拿我的工作与生活来实证,希冀能让自己迷惑自己, 进而做心的思考。   在工作中,周围的人都是比较和蔼的,工作开展起来比较顺利,人情味较浓; 但有时觉得总少了一种权威,一种让我猛然振奋的激情。我也希望领导是刚柔并 用的管理者,虽然这已沦落为术的地步。为求新颖有力而求冀于术,可算一邪。 对此有种恶毒的说法,吃饱了无事,活腻了便找事做。瞎闹。   而在生活中,现有的我是单身人住单间宿舍。虽然可以安静地看书写字练笔, 但也有烦恼,一腔心思无人可交流,结果是胡思乱想,满脑子的想法没有一个发 泄口(虽有写作,但本质上是自省,倒流而已)。于是心生各种意念,做苟且之 事,想着各种邪恶,而且心生幻想,怕是要走火入魔。此时,有形而上的空想, 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有低俗的打杀、报复、淫荡之邪想。宿舍里呆久了,心容 易飘,慢慢会走向自我为中心的个人主义,最要命的是心态失去锐气走向平凡大 众化的一员,这是我最不敢认同的(看看,我的优越感已经抬头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我个人的判断:一个成而未熟的单身在脑筋为自己转动时, 一半以上的时间肯定是在情感空间里飘荡。在直面自己的苍白时,我有时会为自 己心中的崇高理想而羞愧,有时也蠢蠢欲动于自己的生理紧张。   二   记得在天涯上有一篇文章,作者跳出性善性恶的争论,转而用人的自私本性 分析问题,深有同感。如何解决内心的困惑,我不妨也跳出正义与邪恶之争,却 找不到一个较好的解决端口。   差的倒有一个,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   这样的例子在现实中太多了。   贪污腐败时大谈党风建设;争名夺利中谈论管理的改进,制度的建设;明知 快要离去,却还要说干一天活拿一天薪水——要对得起这份报酬;自己不愿掏钱 的晚餐上谈论自己内心的感觉谈论自己的人生感慨和追求;明知是虚凤泣假凰, 却不愿说破而要维持表面的华丽风光或淡雅别致;有时你快要恶心的要吐或肚子 笑不停,但却要表面应承各种交往。   我深知,现在的人内心愈加隐蔽决不是思想保守的缘故;而在行动的热忱殷 勤的后面一定是对名种的追逐,高尚一点,是对内心的一点点虚荣的短暂满足和 继续维持。   做有牌坊的婊子,需要勇气,需要技巧,更需要内心的一种情理当然。做婊 子攒足名利,然后起个牌坊,到头来还是个虚,所能做的,除了迁让,只有迁就, 或称之为适应。   可以说,婊子是我们的日常行为,而牌坊只是内心深处的理想和寄托。运气 好的,领受大彻大悟,起个好看的;意志力差的,只能自我安慰,然后博得一帮 龌龊人的赞扬。留起后人的不知是什么样,但给子孙的,一定有术的经验和物质 财富。   我们当然清楚自己的罪过,可我们还在浮散于世,一定是放不下什么东西让 自己超脱(请不要误解,超脱不一定是循世入佛入道,更不一定是直面死亡)。   有些人自辩:一生可不能虚度,一定要活出个样子来。   有的人心态则要好许多:自己应该为周围社会做出点什么贡献来。   我喜欢去天涯(www.tianyaclub.com),我喜欢看《南方周末》,因为他们是 唯一重启蒙、重视人性的论坛网站和报纸。在那里能找到许多东西,能找回一些 东西。   浅层次的,能直批时弊,道官家不敢明说之事理。   较深的,能找回一点做人的尊严,因为它重视人性,或者说是对人性的终极 关怀。   更深的,能启发民智,打破官方一统天下的思想文化教育,使人的视野更开 阔,使人的思想更显得高尚一些。而在这之后,能做很多事情。   三   人的本质属性是社会性,意思是说人是群居动物。在群居的生活中,人们通 过争斗保有自己的领地,多了交往多了联系。但如果仅停留在这一层面,每个人 应该住贫民窟的(好像自私不很重要)。   但人终究还是动物。不只动物,整个生物界,都有个自然法则,叫什么“物 竟天择,适者生存”,这实际上是对“趋利避害”的主动发挥而争取得来的。   人自封为有思想的生物、是殿堂级(思维)的高级动物。人类的文明史也就 是一部其它物种的受压迫史。科技革命,文艺复兴,从历史长河来看,是在趋利 避害过程中值得我们这个物种高兴、光彩的亮点。很不幸,科技发达,文明进步, 昔日的田园生活已不复存在,人太多了,空间太拥挤了,于是各种争夺抢斗发生, 物种内部起争端,看起来乱哄哄的。   解决办法可就多了:好的建立政治国家、市民社会;差的呢,自然是战争了, 连马克思都说,战争是最后的政治手段。战争的后果是重划格局;政治国家的结 果是重新划定社会秩序。   西方国家就比华人国家实在,承认人是自私的社会性动物,他们承认财产私 有,提倡人权,于是建立完善的制度维持秩序,中国还没有到这一步,还在搞什 么共产主义奋斗征程。鬼都不信!   看看,又跑题了。   在我将自己及自己所在的物种批判了一通后,我还得继续我的婊子牌坊论述。   人在整体上是自私自利的,在个体是利用资源满足自私自利的(有的人喜欢 崇高峻岭,喜欢半空中为国为民,这类人才从整体上考虑人类,比我们这些芸芸 众生是高尚,虽然他们不自知那样的做法本质上仍然是自私的属然)   在这样一个有限的前提下,我的命题出来:   个人应该如何在整体为人类的自私自利做贡献,虽然个体的生命却很短暂。   这样一个命题,我想我已经脱离了婊子牌坊的争论了。即使如此,也要个体 的自己做出巨大的勇气,而且要有宽阔的视野和“高尚”的思想。   你愿不愿意为他人谋福利?   你愿不愿意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当然,如果你做出决定,还有一个前提你要承认,即个体或群体与另外的个 人、群体相比是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你是为了人类(群体的人)减少内耗,是为 了“以较大的公正,以更高的效率而使人类的自私自利再上一个享受的等级。” 虽然你也不敢确定(可能你根本没想过)这是否会加速人类的灭亡或“浴火凤凰” 般的再生。   四   如何让这种利他主义思想建立起来,太难了!我没资格谈论,我只想说的是 如何去做,即假定:这个人自己活腻了,便想为他人谋福利,但不知如何去做。   首先,我认为是重人性、开民智,解放众人的思想。初中时的一篇鲁迅的文 章《呐喊》(序)便是在干这件事,他是通过呐喊唤醒沉睡着的那一帮人,叫着 喊着让他们起来一起打破铁屋子。开民智首先要让民众知道有哪些智,哪些是智, 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人权,而其基础是生存权和财产权。这里面就有个药引,叫做 知情权。让众人都知道怎样才会活得自在些爽快些,然后是社会有活力,然后是 你争我夺,最后建立秩序,建立游戏规则,这样稳定下来,作为整体的群居体, 它的活力和效率便显现出来了,文明的步伐也就迈大了。所以,第一首要任务是 获得知情权。既然是“权利”,作为一个政治名词,自然少不了通过争斗而获得, 而且是不健全的,这你得承认。而且,这还需要一个平台,让众人参与。   从这个层面来说,我非常乐于参加《南周》和天涯,哪怕仅仅是阅读浏览, 也会让我学到不少新知识新思维。   其次,便是导引。开民智如开思想之洪水猛兽,气势滔天,其流万状,需要 有个人或集体正确引领,导入正渠。   这导引有集团请愿闹事说,有改革改进说,也有矛盾过于激化,改不了而只 能革命的流血说。战争的代价太大,集团闹事请愿作用不明显,改革改进还得看 时机条件;当然,从方式的整体投入产出来看,我个人希望政治国家能够自我换 血、造血,建立新秩序;如果发生制度更替,如法国大革命、中国的解决战争, 这肯定是避免不了的,因为革命是最彻底的进步方式。   第三,是重建秩序。这是第二阶段的衍生物,是胜利成果,你得把这成果稳 固下来,而且要保住。   如果你一路叫嚣或冲杀过来,发现自己没死,身后还跟着一帮子人(可能是 信徒),而前面已经无“仗”可打,恭喜你——你成功了,赶紧建立新秩序吧。 在这一点上,开国的君王或最高领导比谁都聪明,他在建立新秩序划分新格局时 考虑的首先肯定是稳定和长治久安,也就是说,他会剔除不稳定的因素(如开国 之君诛杀功臣已成惯例),而且会建立一支强有力的暴力军队(不过是非政府游 击队的合法化)和一整套完整的制度。   说得好听一些,用经济学来讲,这阶段就是一个在公正和效率的基础上重新 分配资源的过程。但人的自私本性、资源的稀缺性的缘故,争斗还是有的。大局 已定,其余小事已无关痛痒。其实盗用经济学用语说明第三阶段,能更确切地解 释不太火暴的变革和争斗,这方面,中国的改革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经济学系的 老师是可以拿来当作案例的(但愿他们能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2004.11.21 夜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